沈廓正在前院的花厅里来回踱步,一旁的谢君则也是满脸焦急,他们一见到谢蒹葭快速上前。
率先开口的是沈廓,他问道:“恕儿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谢蒹葭点点头,小声说:“飞镖射进后背,划开皮肉取出来的。”
沈廓的脸当即变得煞白,他下意识往后退两步,若不是旁边的谢君则扶着,只怕要摔倒在地。
沈廓拖着哭腔,连声音都在颤抖,“带我去看看恕儿,我的儿,我的儿……”
毕竟是他的儿子,他关心再正常不过了。
正如他化名郭大广暗中帮助沈恕,单凭这一点,就能说明他也算得上是个好父亲,只是和沈恕两人缺乏沟通。
谢蒹葭让江叔扶着沈廓去了水墨居,看着他着急忙慌的背影,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转过脸看向身旁的谢君则,她开口问他:“哥,你带人来了吗,借两个机灵点的给我使使。”
谢君则点点头,“我带了不少人来,你随便使唤。这件事一看就是有人预谋,我的人已经和兵马司的人配合起来一起调查这件事,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幕后之人付出代价的。”
他满眼都是心疼,又道:“你的额头疼不疼,让你受委屈了。”
谢蒹葭摇摇头,雾气氤氲在眼眶中,喉咙瞬间哽咽住了,“没事,我这点伤和沈恕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是他护着我,挡在我面前,要不然你现在看见的就是我的尸体了。”
“好了别说了。”
谢君则叹了一口气,“原本我还以为沈恕不是个良人,如今听你这么说我才算是彻底地放心,他是个好男人,能够为你挡飞镖,就一定能给你幸福。”
他顿了顿,又继续小声说:“对了,回头千万别跟沈大人说是你的原因,导致沈恕受伤,要不然你那个公爹得给你穿小鞋。不是我护着你,只是你们是两口子,关起门来这些事也是你们心甘情愿的,但父母长辈一旦掺和起来,事情就不一样了。”
谢蒹葭懂他的意思,便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听你的。”
进入水墨居后,谢君则不好进他们小夫妻的卧房,便去了花厅里头等着,谢蒹葭则引着沈廓进了房间。
沈恕趴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沈廓悄然走上前,满眼心疼地看着沈恕,伸手摸了摸他苍白的脸。
谢蒹葭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手在发抖,他大概真的很心疼这个从小在外吃苦受罪的儿子吧,或许他真的有难言之隐,也或许为年轻时候的行为感到后悔,想要弥补他。
沈廓轻轻为他掖好被子,他眼眸动了动,一行清泪滑下。他伸出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又冲谢蒹葭摆手示意,谢蒹葭心领神会,跟在他身后悄然退出房间,并带好房门。
再次回到花厅,谢蒹葭接过下人递过来的茶,亲手奉给沈廓。
她对他说:“父亲您也别担心,我身边有一个医术很好的大夫,不会让相公留下病根,您就放心好了。”
沈廓伸手接过茶杯点点头,“嗯,你要好好照顾他,但也不能太累了,也要注意身体。”
谢蒹葭向他行了一个侧身礼,“是父亲。”
她自是不好像沈恕一样管他叫沈大人,况且现在她也知道了沈廓的良苦用心,这声“父亲”这也是真心的。
其实她也知道沈廓后面的“但也不能太累了……”其实都是托词,若不是因为沈恕之前在饭桌上说自己不能生育,沈廓只怕也不会对自己太客气。
但若是他知道了沈恕是为自己挡的那一镖,还会不会有现在的气定神闲?
坐了一会,沈廓便要起身离开,明天再来看沈恕。
毕竟是公公和儿媳,独处一室太久不大合适。
然而刚送沈廓离开花厅,便瞧见夏青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她走上前给沈廓行了一礼,“见过姑父。”
沈廓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声道:“谁是你姑父,你也配!”
说着,脚下离开的步伐就更快了。
夏青青慌忙追上去,急切地开口道:“姑父,我知道表哥是怎么受伤的吗,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立在廊下的谢蒹葭。
谢蒹葭愣了一下,随后又见沈廓回了头。
他皱着眉问:“什么,你说什么?”
夏青青抬脚上前,她高昂着头开口对沈廓说:“姑父,表哥家就是为了保护这个女人才受的伤,要不是她在面馆里对着别人勾三搭四,也不会惹怒那些酒鬼,这个女人就是红颜祸水!”
话音一落,刚下了台阶的沈廓当即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他开口问谢蒹葭,“她说的都是真的?”
谢蒹葭不自觉地拉着衣角揉搓起来,根本不敢抬头看沈廓。
夏青青说得对,她根本就不应该去那家面馆,或许这样就不会招惹了那帮酒鬼,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