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着一颗和气生财的心,谢蒹葭并没有直接和他翻脸。
她走上前,笑着冲张亦安行了一礼,“见过张郎君,不知我们万和堂怎么得罪你了,竟然把我们的大夫给打成这样。”
张亦安哼了一声,“你是谁?你们家没有男人吗?怎么能叫你一个小娘子出来?”
谢蒹葭嘴角勾起一个假笑,“我相公去布置考场去了,现下正忙着,否则也不会让我一个女人出面平事,还望张郎君能给个面子。”
张亦安点点头,“理解理解,男主外女主内嘛,只是你们这铺子里的大夫实在是有病,你们招大夫只管月钱低,不管他脑子是不是有病?”
谢蒹葭愣了一下,完全不理解他这话的意思。
这时候,被打在地的上官渺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了,他用手指着张亦安说:“你骂谁呢,你才脑子有病呢,明明是你想找茬!”
谢蒹葭快速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指按了下去。
她笑着看向张亦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劳烦说清楚一些,我也好想个法子补救一下。”
这时候,张亦安伸手从一旁的桌子上拿出三棵参。
他用手指着其中一棵参问谢蒹葭,“这个是什么参?”
谢蒹葭哪里懂,下意识看向旁边的上官渺。
上官渺用手指着说:“这个是人参,这个是党参,这个是红参。”
张亦安点点头,“没错。”
谢蒹葭更懵了,“都对了还有什么问题?”
但见张亦安用手指着放在中间的党参说:“我要中间这个人参。”
谢蒹葭便纠正道:“张郎君,中间的这个是党参,不叫人参,这个才是人参。”
张亦安一脸乖戾地笑了起来,“所有的参我都叫人参,怎么着,这你也要管我!”
谢蒹葭愣了下。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张亦安今天就是来找茬的。
果真是纨绔的性子,活该上辈子全家卷铺盖滚蛋。
不过他倒是真会挑地方,居然敢来他们家找茬,当真是活腻了。
徐家不好惹,沈家也不好惹!
谢蒹葭站起身,眯了眯眼看向张亦安,“张亦安,你找茬是吧!”
旁边的上官渺也激动地跳起来,“我就说他不是好人吧!我跟他解释了很多遍,我告诉他党参是党参,人参是人参,功效不一样,不能混为一谈,这可是有损身体的,可他就是不听,还把我暴打一顿……”
他越说越委屈,说到最后还哭起来。
谢蒹葭瞧着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忍不住一脸嫌弃。
就这德行还想进宫做太医,说不准哪天吓得尿一裤子,丢人丢到三里地外去了。
她无奈摇摇头,又看向张亦安,“张亦安,今天这事你给我的大夫当众道个歉,这件事就算完了,我不跟你计较。”
张亦安嗤笑起来,他摊了摊手,“凭什么!明明是你们没把小爷我伺候舒服,还要我给你们道歉,你们算哪颗葱!”
看着他这副嚣张的样子,谢蒹葭忍不住冷笑起来。
好好好,就这么玩儿是吧!
她站起身,双手抱臂看向张亦安,“你回去问问你爹,你问问他沈恕算哪颗葱,我想崇宁侯会告诉你的。”
张亦安的眼神里霎时间闪现出惊讶。
他愣了好半天,方才磕磕绊绊地说:“什么沈恕,我听不懂!我这就回家问问我爹,要是让我知道你骗我,我一准回来弄死你,你给我等着……”
说着,他给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转身就要往外走。
这段话让他完全失去了刚刚嚣张的气焰,此刻就像是一只老鼠一样,灰溜溜地夹起尾巴就要逃跑。
上官渺见状有些着急,“你们别走,打了人说走就走,还有没有王法了!”
谢蒹葭回头看向他们狼狈的背影,忍不住嗤笑起来。
她对他说:“记住了,这就是王权富贵!”
上官渺的脸上有些茫然,“你说的什么,赶紧把他们拦住,要不然他们可就跑了!”
谢蒹葭往后退两步,坐在身后的摇椅上,摆摆手说:“不急,他们跑不了。”
话音一落,她便听见徐清的恐吓声,“给我老实点,不老实我剁了你的手指头!”
抬头一看,他一手拎着张亦安,一手拎着他的一个小厮,身后的星郎也拎着一个小厮,朝里间走过来。
一到她面前,这两人便将手里的人一股脑丢在地上。
现在的张亦安面色惨白,看起来比刚刚老实多了。
她翻了个身,用胳膊肘撑着身子,笑着同张亦安说:“刚刚出去做什么呢张郎君,莫不是想家去了?”
张亦安都要哭了,他扁扁嘴,苦着脸说:“沈夫人,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谢蒹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