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盛景维已经陷入了极其尴尬的境地。
若是走,那就意味着失去了颜面,同时也意味着他们和沈恕撕破脸,别人让他走他就走,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若是不走,亲戚关系是保留了下来,可脸面就丢到三里地外了。
反正怎么说,他们两口子都丢人。
终于在众人的注视下,盛景维最终还是坐下了。
他那双眼眸中充满仇恨,仿佛随时都要把沈恕吞噬其中。
他伸出后,扯了扯谢清雪的衣襟,谢清雪很是不满地甩开他。盛景维再次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眼眸中充满了不耐烦。
谢清雪愣了一下,迟疑片刻后也坐了下去。
一旁的谢崇文这才笑了笑,对着众人说:“来来来,继续继续,都别客气!”
他夹起一片水晶肘子放在谢蒹葭碗里,笑呵呵地说:“蒹葭,这是你喜欢吃的肘子,多吃一些,瞧瞧你瘦的。”
谢蒹葭抬眼看向她,眼眸中不自觉流露出讽刺的光芒。
父亲就是父亲,始终都是那个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
从前,他明知自己改了名字,却故意还是唤自己乐瑶,明知自己讨厌吃羊肉却故意给自己夹,为的就是恶心自己。
他不是突然烂了,而是一直都烂。
你看看现在,他不是一个好父亲吗?
他永远都会冷眼旁观,永远都要算计进入口袋的斤两,如果没有让他得到利益,他根本不会有所动容。
她有些嫌恶地转过脸,用温柔的笑面对沈恕。
这是她的夫君,和她站在一线,无时无刻不在向着自己。
这才是值得她的好的男人。
拿起筷子,她把那片水晶肘子扔在一边,夹起一块鱼肚子上的肉放在沈恕碗里,“刚刚相公辛苦了,吃点鱼补一补吧。”
沈恕笑了笑,“多谢娘子关心。”
说着,他低下头把谢蒹葭夹给自己的鱼吃得干干净净。
众人的眼神闪躲着,没有一个再敢开口说话,整个饭桌上安静许多。
谁都不敢再胡乱说话,要不然准得扣上一顶没有教养的帽子。
最可气的是这个谢蒹葭,她不但不管教夫君,反而还给他夹菜补充体力。
这两口子,真的是太可怕了……
……
宴席结束后,谢清雪和盛景维率先离开宴席。
他们夫妻俩一前一后回到秋桐院,一进屋房门就被关上了。
盛景维率先开口,他用手指着谢清雪,“你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你干嘛去针对谢蒹葭,沈恕那么护食的人,他能任由你欺负他的女人吗!真是蠢货!”
谢清雪也一脸愤怒,“还不是你没用,你要是有点本事,他至于这样骂我们吗?”
盛景维大笑起来,他用手指着自己,“对对对,我没用,我没本事,你去找有本事的呀,没人拦着你!”
“你也不动动脑子去想想他是什么人,他连罗安这样的官职的人都敢顶,还有什么不敢的!这下好了,明天全盛京的人都知道我们被骂得跟狗一样,你让我出门怎么见人!我是一个男人,我今天脸面全都被你给丢尽了!”
听了这话,谢清雪只觉得可笑至极。
她冷笑了一下,“现在来怪我了,明明是你让我找茬,现在反过来怪我,你可真是男人!”
她双手抱臂,一副不屑的样子,“床上床上不行,衙门衙门不行,你到底有什么用!”
盛景维眸中散发出阵阵寒意,他狠狠地瞪着谢清雪,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谢清雪被瞪得有些发毛。
她被打怕了,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出言警告他,“我告诉你,这是在我娘家,你少给我犯浑。你向我承诺过,你要是再敢对我动手,我就去敲登闻鼓,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德行,我们来个鱼死网破!”
盛景维冷笑了一下,他一屁股坐在床边,手指插进鬓间,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看见这样的盛景维,谢清雪更气了。
他果真是个没用的男人,到现在还只想着自己的脸面,脸面能当饭吃吗!
一想想刚刚她被沈恕骂得狗血喷头,她心里就觉得委屈。
转过脸,她狠狠地挖了他一眼,心里头更加恨他了。
明明是他提议让自己在饭桌上出言为难谢蒹葭,现在却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根本不像个男人。
昨天盛景维从外面回来,告诉她沈恕和谢蒹葭可能吵架了。
他听一位同僚说前一天他在大街上遇到沈恕,刚好他和谢蒹葭去琵琶行。
他们两人全都一副不高兴的模样,一看就是小两口吵架了。
盛景维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明显很高兴,昨晚还特意和她亲热了一阵。
谢清雪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