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蒹葭见沈恕有些愣怔,以为是他没听见,便再次提醒了他一句。
她伸手扯扯沈恕的袖子,“沈恕,你把衣裳脱了。”
沈恕的喉咙往下咽了咽,唇角露出一抹腼腆的笑意,“这样好像不太好吧,我们还没成亲呢。”
经过人事的谢蒹葭很快明白了。
沈恕这是误会了。
她忍不住捂着嘴,抬手在他胸前轻锤了一下,“你想哪儿去了!”
转过身,她把枕头旁提前放好的盒子拿过来打开,将其中的金丝软甲递给沈恕。
沈恕接过金丝软甲后一脸尴尬,他笑得有些勉强,“原来你是这个意思?”
谢蒹葭冲他嘿嘿笑着,起身去解开他的腰带,“也怪我没说清楚,赶紧穿上吧,成亲那天也好防身用。”
说着,她解下了沈恕的外衣,并将金丝软甲为他扣好。
沈恕个头高一些,抬手间露出了小手臂上撕裂状的疤痕。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轻声道:“为什么不把这里的疤痕去掉,留在手臂上看着会想起那些往事的。”
金丝软甲穿好后,谢蒹葭又接着为他穿上外衣,“有些事要永远牢记,这样才不会再次犯傻,而且,就算是祛除手上的伤疤,也祛不了心头的伤。有些伤,要用时间去冲刷,时间久了,说不定就没了。”
说完,她拿起腰带搂住沈恕的腰,从后面把腰带给他扣上。
抬起头看向他,沈恕俊朗的面容很是凝重。
他抓住她的肩膀,眸中含着神情,“蒹葭,我知道在你心里我还没有那么重要,我会给你时间让你看到我的好。”
谢蒹葭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抱住他,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
这一刻,多日的焦虑得到了缓解。
他说得没错,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对他产生男女之情,一切不过是因为无奈。
而就在刚刚,她忽然明白,自己好像对他产生了一种依赖的感觉,她好像离不开他了。
以前她一直认为,她有钱有铺子和田地就足够了,现在发现,身边多一个对自己好的男人就足够了。
至于他以后变成什么样,与此刻无关,至少曾经她拥有过这样的一段。
……
二月初八这天是个好日子,谢府上下到处洋溢着喜气。
谢崇文在前院招呼客人,忙得晕头转向。
后院里,老妈子和丫鬟们全都在忙着给谢蒹葭和谢清雪上妆。
丫鬟婆子们都是徐姨娘栽培出来的,自然要巴结秋桐院,他们先给谢清雪上妆,随后才来到芦月阁为谢蒹葭上妆。
谢清雪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比往日更加娇艳,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根本听不进去徐氏的絮絮叨叨。
徐氏说完了,又出去忙别的事,独留下谢清雪在屋子里。
她继续坐在镜子前,幻想着盛景维看到自己时候的惊讶表情,忍不住笑了出声。
忽然想起盛景维非要自己和谢蒹葭换花轿,她心里就忍不住生气。
她看得出来,盛景维还是没有对谢蒹葭死心,借着报复的机会跟她旧情复燃。
她知道自己比不了谢蒹葭的容貌,越是这样想心里就越讨厌她,甚至开始好奇谢蒹葭穿上喜服和凤冠会是什么样子。
站起身,她四下看了看。
紫馨和紫陌跑出去看热闹了,反正也没人管她,出去溜达一圈再回来应该没事。
想到这,谢清雪便拎着裙子走出房间,刚好看见谢君创被下人抬着离开自己的房间。
谢君创坐在轿辇上催促小厮快一些,很快便来到了芦月阁。
被小厮架着下了轿辇,来到了谢蒹葭的房间。
谢蒹葭此时一身正红色喜服,上头用金线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白皙透亮的脸颊上一双水眸婉转多情,红唇微微翘起,她开口道:“你不在你自己房里躺着,跑出来做什么?”
说完,她回头看向镜子,旁边的紫月拿起一副耳环上前给她戴上。
一边戴着耳环,一边又听身后谢君创一瘸一拐走路的声音。
他笑着对谢蒹葭说:“姐姐你真好看,姐夫有福气了。”
听着他的话,谢蒹葭忍不住笑了笑,“你懂什么,小小年纪不学好。”
顿了顿,她又问:“听说你最近开始读书了?真稀罕。”
镜子中的谢君创伸手挠挠头,有些腼腆地笑起来,“这不是还有两个月就要春闱了吗?我寻思着能不能拼一把,哪怕考不上也尽力一试。”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步摇递上去,“姐姐,这是我托人买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谢蒹葭偏过脸看了一眼。
这是一支金累丝缠枝花蝶戏牡丹步摇,牡丹的花蕊是宝石镶嵌而成,底下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