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月阁内,谢蒹葭一边上妆,一边听紫月汇报情况。
她手里捏着口脂为谢蒹葭涂嘴唇,一边说:“情况就是这样,有人看见三姑娘和徐家的姑娘在千江楼见面,头天见了,第二天又见了,还是徐家的那个主动约见的。”
谢蒹葭皱起眉,一脸不解。
徐馨宁向来都是瞧不起庶女,更是不把谢家放在眼里,又怎么会和谢清雪见面,还两次。
这不正常!
说不准,就是那个匿名人字条上所指的阴谋。
站起身,紫雀拿起一件豆青色绣缠枝花纹小袄给她穿上,紫月抱着月白狐毛大氅跟在后面给她披上。
对着镜子,谢蒹葭转了一圈,满意地笑起来,“行了,就这样,咱们走吧,别让宫里的人等急了。”
拿起汤婆子,谢蒹葭就带着紫月离开谢府,紫雀留在家里看门。
宫里来的人就在门口等着,离得老远,嬷嬷们就掀开帘子招呼她上车。
坐在去往宫里的路上,一边听着宫里头最近各种热闹云云,一边撩开的一角看向马车外的风景。
忽然听见嬷嬷们提起睿王遇刺一事,她下意识心里一惊。
她转过脸连忙问:“睿王殿下还好吗?”
嬷嬷连忙摆手,“王爷福大命大,幸好被他身边的一个校尉给救了,那校尉身手不凡,两三下就打跑了刺客。陛下知道后,说是要封他为大将军,以后就得叫杨将军了。”
当听见“杨将军”时候,她的心都悬了起来,又忙问:“杨将军有没有受伤?”
嬷嬷脸上露出难色,“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不过想来武功盖世,应该不会受伤吧?”
她有些奇怪,“莫不是姑娘认识这位杨将军?”
谢蒹葭愣了一下,刚要反驳的时候,又听另外一个嬷嬷开口了,“肯定的嘛,谢夫人母家就姓杨,却不知这位杨将军是不是姑娘的表兄?”
谢蒹葭连忙摆手,“我不太清楚,就是随口一问。”
说完,她又转脸看外面的风景了。
睿王怎么会遇刺,那个杨将军是不是哥哥?
心里没底,她又开始不安起来。
不过没关系,等下见了嘉禾公主一问便知,嘉禾公主是睿王的亲妹妹,这些事她自然知晓。
进了宫,她被嬷嬷带到颐华宫,先是拜见了贵妃沈氏,然后又和嘉禾公主司锦婳一起去她的宫殿。
现在距离晚宴还有一段时间,去早了也没意思。
她趴在司锦婳的床上,向她问起了睿王遇刺一事,司锦婳方才一脸神秘对她讲述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并非是真的遇刺,而是司景逸想要给杨振威立功,故意设下的这一局。所以杨振威也没有受伤,这一切都是假的。
司锦婳说完后,对谢蒹葭千叮咛万嘱咐,叫她千万不要说出去,否则就是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谢蒹葭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笑着点头,心里头的石头落下了。
哥哥没事就好,这样她就放心了。
继续和司锦婳躺在床上,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司锦婳转过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好奇,“你说,马上要成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谢蒹葭看向她,摇了摇头,“没有。”
司锦婳面露不解,“喜悦或者紧张,一点都没有吗?”
谢蒹葭思忖着,很是笃定地对他说,“真的没有,一点都没有,就好像进宫来参加宴会一样。”
司锦婳把手垫在后脑上,嘴角染上坏笑,“我知道了,那你一定很幸福,听说真正幸福的人是不会在婚前产生恐慌的。我想,表哥一定对你很好,才会让你不会有后顾之忧吧。”
听着司锦婳的话,谢蒹葭不由得想起沈恕对她的承诺。
他说过的话,他做过的事,全都在脑海里滚过。
也许司锦婳说的是对的吧,他真的很好。
可她为什么又没有一点喜悦呢?
大概自己并不喜欢沈恕,只把成婚当成一件任务,就比如听从父亲的话来参加宴会一样,其实参不参加她都无所谓的。
心里这样想,但她却没有多说什么,只面带笑意点点头,继续和司锦婳聊着。
过了一会儿,有小太监来喊人,说是已经有人出现在宴席上。
两人便乘着轿辇来到韶华殿参加宴会,离得老远便看见一袭绯袍的沈恕在殿门口转悠。
司锦婳嘴甜,还没到跟前就开始表哥长表哥短的喊起来。
下了轿辇,沈恕走上前向她伸出手。
一双星眸中闪烁着柔情似水,让人不敢直视。
她还是第一次看他穿官袍的样子,年纪轻轻就穿绯袍,衬得他意气风发,脸庞更加白皙。
她将自己的小手放在他掌心,任由他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