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蒹葭被“禁足”的这几天,病情一天天加重。
并非没人管她,实在是这次的风寒太严重了,中间发了点低烧,错过了宫里的封后大典,亲自来接她的嘉禾公主都觉得惋惜。
但谢蒹葭并不觉得有什么,一场隆重的典礼而已,只是这场主持典礼的人有些特殊罢了。
她现在全心都扑在学习佛法上,以后余生陪伴她的就只有这些佛经和木鱼。
她想好了,她有钱,有田地和铺面,这些完全可以支撑她在寺庙轻松度过下半生,还不会被欺负,这也是她此生最体面的活法了。
晚饭后,谢崇文从宫里回来了,第一件事就跑到芦月阁。
他看起来很高兴,喝完谢蒹葭倒给他的茶后,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谢蒹葭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他聊起今天的封后大典,自然而然地提起了沈恕。
他笑道:“乐瑶,你是不知道,今天在宫里沈恕那小子有多威风,小小年纪把大典布置得十分隆重,陛下笑得合不拢嘴,非要赏赐他些什么。”
“只是这小子到底年轻,不会揣摩圣心,陛下赏赐他直接要了,还说有一件私事要求陛下的恩典。”
看着谢崇文的笑脸,谢蒹葭不禁皱眉。
他为何又在自己的面前提起了沈恕。
不过也不奇怪,他一向如此,惯会见风使舵,就连他自己的婚事也是这样来的。
想当年,父亲利用哄骗的手段赢得了母亲杨氏的芳心,但他不愿意在一棵树上吊死,故而又纳了徐氏做小妾,这样不论徐淳和外祖父两人谁赢,他的不会出事。
他自己的婚事如此,在儿女身上更是如此。
一方面,他不拒绝盛家,另一方面又不想放弃沈家。
莫非他是想让自己嫁给盛景维,把谢清雪嫁给沈恕?
谢蒹葭在心里头猜测着,面上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低头喝着热茶。
然后又听谢崇文开口,“乐瑶,为父是这样想的,你既然不愿意嫁给沈恕,那就嫁给盛景维吧,爹把雪儿嫁给沈恕,这样两家都好。”
听了这话,谢蒹葭不由得抬头看向他。
她猜对了。
怪不得别人都管他叫老油条,果真是滑不留手,又想两家不得罪,又想两家便宜都占,完全不顾及儿女的想法。
但她还有后招,自是不会让自己嫁给盛景维的,没必要跟父亲坦露心声。
于是她便顿顿首,继续喝着喝茶,这让谢崇文不禁有些奇怪。
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
晚间有些凉,窗外北风呼啸,谢蒹葭早早地上床歇息。
昨晚发了低烧,今天身子还比昨天好了一些,也有了些力气,睡觉也舒服了很多,刚躺下就睡着了。
睡着睡着,忽然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她困得睁不开眼,好半天强行扒开眼皮,才看清沈恕就坐在床边。
他一身夜行衣,正在对着自己笑。
谢蒹葭脑中睡得昏昏沉沉,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她从被子里爬出来,盯着沈恕看了一会。
她没想到自己做梦还能梦到他,看来病得真的挺严重的,明天得找个道士来家里驱驱邪。
既然在梦里,那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谢蒹葭微微扬起,露出一抹冷笑,继续看向沈恕,沈恕也在笑,星眸在灯笼的照耀下泛着亮光。
她抬起手,猛地砸向对方的脸。
“啪”一声,十分响亮,在寂静的房间中回荡。
沈恕原本温和的笑脸瞬间变得诧异起来,白皙透亮的俊脸浮现出一个粉红色的巴掌印。
伴随着手掌一阵发麻后开始逐渐疼痛,谢蒹葭清醒了。
这不是……梦……
这是现实!
她来不及尖叫,快速转身向后钻到床上的拐角处,把自己蜷成一个球,一双剪水瞳眸死死地盯着沈恕。
沈恕“刷”一下站起身,他满脸怒气瞪着谢蒹葭,压低声响道:“你敢打我!”
尽管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仍旧把谢蒹葭吓得抖如筛糠,她怕自己的哭声吵醒了隔壁的紫雀和紫月,只能死死地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她双手合十,向沈恕做出祷告的动作,“对不起沈恕,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是在梦里。”
话音刚落,沈恕脸上的怒意更深了。
他咬着牙,用手指着谢蒹葭,“在梦里你就可以打人了?我要不是看你……我……”
他喘着了几下粗气,单膝跪在床上,朝谢蒹葭扑过去。
谢蒹葭无处可躲,被他揪住了衣领子,硬是拖到床中间,然后被盖上被子。
暖意席卷全身,她没有刚刚抖得那么厉害了,舒服了很多。
她把头钻出被子,沈恕正坐在床边,用宽大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