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灼心头颤了下,随后看着他点点头。
“我什么目的?”
“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所以才来接近我。”
他太敏锐了。
夏灼冷静接招,笑着问他“那你说我想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无论是什么你都可以直接问我,我不会对你撒谎。”这话说的很慢。
且说这话时那双比常人更黑了一些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夏灼,有点像是深不见底的潭水,有些让人觉得悚然。
夏灼蜷起指尖,背后渗出些冷汗,那一瞬间她想的很多,要不要坦白,要不要真的去问问他。
这个想法转瞬即过,她没法去赌,万一陈执真是这人,自己现在问出来了,他承认了。
之后呢。
知道自己已经知晓他身份后,他会就这么乖乖去坐牢吗?
还是会像上一世一样做出些狗急跳墙的举动。
她不敢去赌,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三个月内找到证据直接给他送到警局,避免两人对峙的局面,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所以她说“可我没什么想问的。”
陈执低下头自嘲一笑“那我知道了。”
这话说的夏灼一头雾水“你知道什么了?”
“你又想玩我。”
夏灼想和他说是他想多了,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这么个前女友无缘无故又回到他的生活,又是一起采风又是一起看画展的在他眼里可不就是不怀好意么。
尤其是分手时她那么决绝,现在又来招惹,在陈执眼里旧情未了想复合的可能性很少,久别重逢觉得新鲜想再玩玩他反而更加合理。
再说其他就是利益上的事情了,但是两个人都是靠本事吃饭的画家,更称不上有什么利益冲突。
“但无所谓。”陈执继续说道“你想怎么做都可以,因为我没法拒绝你,我身上流的就是这么贱的血。”
夏灼听到这话猛然抬头,看向他,陈执说这话的时候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开玩笑的念头,而又联想到他说的外祖母的故事,她总觉得这话的含义和分量没有那么简单。
陈执没再继续说他外祖的故事带着夏灼继续向前走去,在这样的气氛下,三十幅两人只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就到了最后一幅。
补光灯下的最后一幅画独占了整面墙,而一旁挂着的注解上写着这是画家平生最后一幅封笔画。
画上依旧是紫藤花,黑白的场景里有颜色的只有那抹紫色,浪漫的颜色在这里显得美丽又凄凉,而周围一切都是水墨的黑白,这次没有了人物除了花便是花架下空荡荡的躺椅了。
“这是我外祖的妻子去世后他画的。”
不说画里的含义就说这幅画本身就有着很独特的个人风格。
夏灼想起身边人手下的画好像也是这样,虽然他不是画国画的,但相似的是那种画里的内核。
“你学画画是因为你的祖父么?”
陈执听到这话看向夏灼,嘴角勾起些真心实意的笑容,这让他整张脸像是瞬间活了过来一样,比起平时的阴郁是另一种的魅力。
“笑什么?我的问题很可笑么?”
夏灼疑惑。
“这是我们认识以来,你第一次主动去关心我身上的事。”
夏灼一愣,在恋爱里自己总是不太喜欢去探究对方的家庭背景、过去经历和内心世界,在她的意识里,恋爱只有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太过于沉重的东西,为什么要平白提起来叫人心烦呢。
又不是要和他结婚。
“不是。”陈执开口回答她的问题“我学画画不是因为他,毕竟我这位祖父和我见过的次数一只手就数得过来,但应该也遗传了我些绘画天赋吧。”
“那你家里人怨过他么?”
陈执知道她说的他是自己的外祖“怎么没有呢,但更每一个人更恨的可能都是其他人吧。”
夏灼示意他继续说。
“我的外祖母更恨我的母亲,她认为母亲若是个男孩,我外祖父便会娶她进门,而我母亲更恨的…”
这话没讲完,夏灼便打断道。
“你外祖母想错了,和生出的孩子性别无关,就算她生下的是金条也没用。”
陈执被她逗笑了,一旁壁灯的光落在他的眼睛里像星夜一样。
夏灼突然想起了两人的相遇。
那时她即将毕业,虽然手里有钱但依旧想搞搞事业,画了一些画虽然不是大火也激起一些小水花。
因为做出了点成绩但是却并不够看,这让她那段时间有着迫切的功利心,每天就是画展、画室、各个商业酒会轮番跑希望能做出一些水花和名堂出来。
但是可能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想要得到什么那你就越得不到什么。
她画的画越来越商业化,能卖出好价钱但是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