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鹤站在门口僵硬成一座雕像。
在野也能理解她的感受,同样沉默。
只有千,她浑然不觉自己对年轻且一无所知的妈妈做了何等残忍的事情,和往年一样送完花后,她就觉得自己应该要被奖励了。
闻着屋内传来的香味,她抱着张青鹤的腿蹦起来:“妈妈在做炸酱面!我也要吃!”
张青鹤有一门绝活,她炸酱面做的很好吃,特别是那个炸肉酱,千可以单独吃一碗,也不嫌齁。
只是张副总轻易不下厨房,在野和张副总认识那几年,从来没吃过她做的面,还是女儿出生后,托了女儿的福,才发现了自己老婆做的炸酱面有多好吃。
第一次发现这事时,在野很不平衡,结果张副总冷静地问他:“我和你在一起,每天加班工作,累得要死,还要我给你煮面吃?”
叫外卖的时候记得给他也叫一份,已经是他们感情深了。
在老板含着嘴里的面无言以对,只有千吃了满嘴的炸酱,在一旁高呼:“黑心老板!黑心老板!”
不过张副总这个绝活暴露之后,在野和千,每次做了什么好事可以向张青鹤提出要求,都会要求吃她的拿手炸酱面。
原来她现在就会做了,多年手艺,难怪那么好吃。
千蹬了鞋子往屋里走,在野也顺势跟上,还将手里的一大束郁金香赛给了张青鹤。
两人都进来了,张青鹤也只好抱着郁金香关上门,给他们拿拖鞋。
张青鹤的屋子不大,是一个老小区两室一厅的旧房子,采光好的那个房间属于她,另一间暗点的房间属于她哥哥。
不过因为哥哥常年出差奔波,很少回家,有一扇门经常是关着的。
屋子里摆设不多,打扫得很干净,陶瓷地面光滑,阳台门开着,晾晒着散发洗衣粉香味的被单枕套。
再加上厨房里散发出的食物香味,整个屋子都显得温馨明亮,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千来到这里就好像来到了自己家,到处转转看看,整个屋子就听到她嗒嗒走路的声音。
在野就显得拘谨许多,仿佛回到了当初第一次提着礼物上张副总家门的时候。
不过比起那时候少了一个眼神锐利的大舅哥,所以他也很快放松了,坐在了沙发上。
千已经跑到了厨房去看炸酱,张青鹤忙跟上去,免得她在厨房乱动烫伤。
“不可以碰这个锅还有火,刀具也不可以动。”
“妈妈我知道的,我很听话的,就站在这里不乱动。妈妈我还可以帮你洗菜。”
在野也摸到了厨房门口,拖过一把餐椅坐着。
他听着张青鹤和千的对话,就有种安心感。
张青鹤一回头看见他竟然在笑,心内暗叹一口气。
她不得不实话实说:“如果你们还准备在我家吃饭,那我必须告诉你,我只准备了一人份的炸酱面,我家里没菜了,面也没了。”
所以,逛完了就走吧。
千立刻表态:“妈妈,我肚子很小,只吃一点点。”
“别信她,她每次吃的比你都多。”在野站起来,“我去买菜买面。细面、五花肉、西红柿、黄瓜、土豆对吧,还有什么?香菇黄豆酱那些要不要?”
在野熟门熟路,他也不是第一次去买张家秘制炸酱面的材料了。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带孩子去商场买东西都想找人求救的愣头青,不管去买什么,他都游刃有余。
张青鹤听到他报出的材料也是惊了一下,随即她心想,就算他知道自己的秘制炸酱面材料,这也不算什么,这次也算他碰巧。
看到她暗自纠结的表情,在野暗暗一笑,插着兜悠闲地下楼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
十几分钟后,张青鹤接到了求救电话。
在野在菜市场买菜没带现金,不能付账。
张青鹤无语地换衣服,带着千去菜市场赎人。
在野提着个塑料袋站在肉摊前等着,见到她就解释:“我以为这里可以用手机支付,但是这边的菜市场好像还没有普及手机支付……”
他从十几年后回来,忘记了现在部分地方,比如这种小型农贸市场很多小摊贩还没有搞线上支付,只收现金。
“附近也没有可以换钱的地方。”在野声音越来越低,讲着讲着自己也尴尬起来,冷着一张脸不说话了。
刚才在那边报亭他想换钱,那上了年纪的老板还以为他是骗子,是搞什么手机诈骗的。
“李叔,这肉多少钱?”张青鹤和肉摊老板打招呼,从小猪钱包里掏钱。
“是小鹤啊,早说是你要买肉,直接让他提回去,你下次再来付钱也行啊!”肉摊老板笑着说,又打量了一下在野,“这是你朋友啊?”
“是我同学。”张青鹤没有多解释,主要也是没法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