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仆仆的罗奇赶到了港北市。
顾轻舟从机场接到罗奇,俩人直接就到了工厂门口,一个旅行包外加一个手提包,刚拿下车,出租车就扬长而去。
位于北关镇石库村的工厂正在打扫。
牌子还没挂呢,一群老头老太太正在院子里除草,泥瓦匠正在厂房表面刷漆。
梁兴扬本人,则是拿了个大笤帚,正在厂房里面扫地。
“哇,这就是咱们今后的工厂了吗?”罗奇四处打量着。
梁兴扬听到声音,赶忙从厂房里出来,脸上灰头土脸的,只剩下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还算干净。
“是啊,我很有信心,这将成为我们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起飞之地!”梁兴扬看起来神采飞扬,绝对充满自信。
罗奇点了点头,将旅行包、手提包随手放在了院子里的一个架子上,卷起袖子,拿起一套空闲的笤帚、簸箕,赶忙也进到厂房里开始打扫。
好不容易扫干净,再拉来水管子,冲刷起地面。
天色渐晚,院子里的杂草已经清除得一干二净,粉刷匠也都收工,来向梁兴扬告辞。
梁兴扬取出零钱,除草的一人十块,粉刷匠一人二十,日结工资,现场发放。
告别了临时工人,兄弟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大花脸,互相笑了起来。
反正是夏天,也不出去住宾馆了,再说这里远在山中,也没有宾馆。
三人脱得只剩下裤衩子,就在院子里拿凉水冲了冲,换上凉拖鞋、大背心、大裤衩。
就像是在学校里一样,自由自在。
“咱们晚上吃啥?我大老远过来,也不给我接风洗尘?”罗奇笑嘻嘻道。
他这么一说,三人的肚子都在咕咕叫。
这里就是个小村子,哪里有饭店?
梁兴扬两手一摊道:“我啥也没准备啊。今天刚把营业执照办下来,找了人在清理厂房,没想到你这么快来。”
顾轻舟点点头:“接到你上飞机的电话,我二话不说赶紧去接机了,连在路上买点食物的时间都没有。”
“晕倒,早知道不来这么快,干了活儿没东西吃。”罗奇一拍脑袋。
“几位老板!”院子外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梁兴扬走到院门,看到了村委会的妇女主任林彩霞,就是那天在村委会会议室给他们倒茶的三十来岁妇女。
林彩霞笑嘻嘻道:“今天看到厂里在忙着打扫,我猜你们也没准备晚饭,就在家随便忙了点,不嫌弃的话,到我家去吃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梁兴扬挠了挠后脑勺,难得有点腼腆。
“一顿便饭的事,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跟我走吧。”林彩霞热情地喊着。
三人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咕咕叫。
林彩霞掩嘴笑了,又劝道:“我比你们还大几岁,就当是姐姐喊弟弟到家吃顿饭罢了。”
三人也不再矫情,忙不迭跟林彩霞去了。
到了林彩霞家,才发现,她家的房子算是村里比较差的了。
三间砖房,看起来还算有模有样,仔细凑近了一看,砖头的颜色都不完全一样,说明不是一批砖头砌的房子。
厨房在东侧外边,还是草房子,不像其他人家除了三间正房,还有砖砌的厨房等附房。
林彩霞将他们让进客厅,然后进了东厢房搀出一个男人,她笑着介绍:“这是我家男人,你们男人们先坐一坐,我去端菜。”
她说着转身就出了客厅。
梁兴扬他们打量着客厅,也打量着林彩霞的老公。
房子可以说是非常简陋,不光是盖房子的砖块不一致,就连室内,也没什么装饰,墙面连石灰都没刷,裸露着红砖。
家具也非常简陋,客厅里除了北墙正中那个摆放香炉的条桌,就一张桌子,四条长凳,没有任何多余的家具。
她老公的脸色不好,没有血色,眼睑浮肿、面色晦暗,双腿也有些水肿,怪不得走路还要老婆搀扶着。
梁兴扬先开口道:“不好意思,今天真是打扰了。我叫梁兴扬,这是我的两位兄弟,顾轻舟和罗奇。我们刚在石库村投资了一个小厂。”
林彩霞老公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我叫刘崇德,几位老板光临寒舍,真是让我蓬荜生辉。我身体不太好,待会儿不能陪你们喝一杯,各位老板见谅。”
“刘大哥客气了。我看你应该是读书人。”梁兴扬套近乎道。
“哎,是念过书。我太爷爷是前清的秀才,小时候他老人家就给我启蒙读书,可惜他那些书都是没用过时之物了。长大一点,身体又不好,幸好有我内人操持,不然早就过不下去了。”
刘崇德这边说着话,那边林彩霞一手端着一个盘子上菜了。
梁兴扬有些惊讶,家里条件如此寒酸,上来的竟然是一盘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