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李焕仙哄着燕如烟吃了一点水果,本以为疲惫的一天就结束了。可这初为人母的燕如烟在得知李焕仙身困祭坛的这段日子以来,每日都吃着十几斤的大鱼,丝毫没有饿到自己后,便嚷嚷着要吃月江的大鱼,而且得是那种鱼籽丰满到晶莹剔透的那种。
咋办?李焕仙伺候大肚婆已经算是比较有经验的了。但凡他的女人们怀孕后,都变着花样想折腾李焕仙。其实这事也不能怪那些女人们,主要还是平时的李焕仙太不着调,完全不把妻妾们当回事。
遥想当年赵玉漱初怀孕时,基本上是快把李焕仙玩死了。军中事务要插手,吃喝不爽就对李焕仙百般刁难。后来二次受孕后,更是过分。不是要连弩就是要火药,更是要杀光李焕仙身边的女人。
比起赵玉漱,秦若水则是温柔得多。除了督促李焕仙这懒虫勤修武学外,便是严令李焕仙与其他女人私会。
如今燕如烟有孕在身,只是要吃条鱼而已,也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李焕仙哪里敢不满足?
这不,李焕仙一路小跑,来到月江江畔。只见十里扬长的岸畔中,酒家栉比林立,灯烛如昼,笙歌不缀,车水马龙。宽广河面上的舟舫大大小小,有如卿鱼过江。画舫的灯影如满天星斗闪炽,蔚为奇观。
渔夫的竹棚小船小得可怜,常被大舫横行而过的浪花卷得摇晃不止。但靠江吃江,月江上的捕鱼人们,操橹技术异常精湛,完全无惧大船的拍浪。
“渔家,有大鱼吗?”
李焕仙来到江畔,伸手唤来一条渔船,面色平和的问了一嘴。撑篙的渔夫看了看气度不凡的李焕仙,随即拱了拱手回复道:“公子,你要活鱼的话只怕晚了。”
黄昏的时候买活鱼,能买到就见鬼了。人家捕鱼的都是上午撒网中午捞,干半天闲半天,捕出来新鲜的大鱼都第一时间被酒楼买走,哪里会给李焕仙这等散客留活鱼?
但燕如烟如今身子金贵,李焕仙是丝毫都不敢怠慢,只能对着渔家好言说道:“渔家,内人如今身怀六甲,急需一尾大鱼补身。不如这样,我出三倍价钱,劳烦渔家为我在撒一网如何?”
其实李焕仙没必要搞这么麻烦。按照他的家世背景以及楚国的官职来讲,想搞条大鱼,吩咐一声就行。但本着富贵不逼人的态度,李焕仙还是默默的来到月江,想要亲自买一尾大鱼回去。
看着气度不凡的李焕仙毫无富贵公子的嚣张跋扈之举,渔夫急忙拱了拱手,客气的回复道:“既是夫人有喜,那小老儿自然不能怠慢。还请公子上船,老儿这就为公子撒网。”
“有劳老丈了。”
说罢,李焕仙面带微笑的上了船。
倚窗丝障,十里珠帘,灯船之盛,甲于天下。桨声灯影达十里,歌女花船戏浊波,画船篙鼓,昼夜不绝。
渔夫驾驶着不大的渔船,缓缓来至月江的中央地带,将渔网撒入后,对李焕仙问道:“公子这时候来买鱼,想必不是本地人吧?”
“是啊。常年在外求学,今年刚刚返乡。”
李焕仙看着过往的画舫络绎不绝,不走心的回复了一句。其实如今的李焕仙很纳闷,前几天洛阳出了那么大事情。秦国楚国的权贵死亡,帝都又被天理教邪教徒攻打,险些里应外合攻破皇都。
可这事情才过去没几天,这洛阳便又恢复了歌舞升平的景象。到底是楚帝姜文泰治国有方,还是说这些楚人早就麻木了?
看着若有所思的李焕仙,渔夫撑着船篙开口道:“久不归乡之人,一旦回了洛阳,不适应也是正常的。如今这楚国,不比往年了。官家老爷仗势欺人,富家少爷为富不仁。贫民百姓嗜赌如命,没钱赌博就去卖儿卖女。女子不已娼妓身份为耻,反而以贫穷节俭为恶。世风日下,也不知几时到个头儿。”
这渔夫洋洋洒洒大篇牢骚,听得李焕仙一脸茫然,却暗自佩服。因为就连一位捕鱼渔夫都能有见识地说出来,可见如今的楚国早已陷入一片黑暗与恐怖,民不聊生了。
“噹噹噹噹噹……”
正当李焕仙寻思着接下来要如何在楚国度过九个月的时光时,一阵紧促的铜锣声响起。只见岸边大量民众直向那月江大桥下方聚拢。
“龙王爷保佑,有鱼!”
渔夫兴高采烈的拉起渔网,三尾十几斤的大鱼被其拎了上来。李焕仙满意的点了点头,付了钱后,将鱼筐拎在手中看着渔夫问道:“老丈,那些人都跑去桥下干什么?”
听到李焕仙的问话,渔夫将渔船停在岸边,下意识的回复道:“听书呗!公子刚回洛阳时间定是不长,都不知道洛阳今年最有名的话本是什么?偷偷告诉您呀,正是以飞将军幼子,我楚国第一风流才子李焕仙的故事为蓝本所讲述的故事……”
还未等渔夫眉飞色舞的讲完,李焕仙便愤怒的提着鱼筐冲向天桥下方。
只见桥下是一个说书人,一头银发,看似年约五十来岁,一袭洗得发白钉补的破道服十分寒酸,却自称年届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