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江琯清就真的是流产了。
当时台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很确定自己每一步都很小心,怎么可能狡猾掉下去呢?
人总是这样的,是以精神为主在支撑一切行动的。
就好像之前,在她得知这个孩子留不下的时候,她就已经跟孩子告别了。
那时,没有任何人强迫她,她也能端起药碗,一口气将堕胎药喝下去。
爽快地和腹中孩儿说永别。
可是当叶煦辰给了她希望,让她知道,原来这孩子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生下来。
小小的,软软地躺在她怀中时。
她便对这个孩子产生了极大的感情。
天知道,这三天她过得有多快乐。
甚至为了这个孩子,她甚至愿意站在叶煦辰身边,接受那么多人的祝福。
昨晚春安给她端燕窝的时候,还有问过她,该给孩子取什么名字。
她甚至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满脑子都是小小软软的包子,糯叽叽甜笑在怀中一点点长大。
可是就这么几个时辰以后。
她的孩子没了!
“你出去!你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江琯清用力摆手尖叫,泪流满面的样子,显然是情绪极端崩溃的。
叶煦辰想要劝她几句,却又无从开口。
值得留意一句,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你被太难过。
便只能站起身离开了。
他刚把房门关上,江琯清就发疯似的掀开被子。
然后扯下裤子去看。
布料上沾了许多的鲜血。
可是……就只有鲜血而已。
“春安!”
“奴婢在。大少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丫鬟赶快跑进来。
入目的就是江琯清发疯的行径。
她眸光狠狠颤了颤,当真没想到,向来温婉端庄的女主子,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神经病?
“从我晕倒到现在,你们给我换过几次下身的衣物?”
江琯清面目狰狞的质问,完全就是一个疯婆子。
春安被她吼得打颤,咽了好几次口水后,才呐呐的回答:
“还、还没来得及换!大少夫人您难受吗?奴婢这就给您换新的。您别生气,奴婢这就给您换。”
“那我的孩子呢?他是我身上掉下去的肉!我的肉呢?我的孩子呢?”
她一直揪着染血的布料在看。
两个多月大的胎儿,即便没有很大,应该也不会这样没了啊!
她的孩子呢?
就算是流掉了,那也是她的。
她要跟孩子做最后的道别,她要找到她的孩子。
春安只觉得女主子这次刺激大了,八成是疯魔了。
这么小的孩子,流掉就是流掉了,去哪儿找呢?
那不就是一堆血吗?
可是她哪里敢刺激女主子?
只得小声地安抚道:
“在这里,在这里呢!孩子还会有的,您没用堕胎药,不会伤身的。以后还会有的,他就在这里……”
然而江琯清还是发了疯似的尖叫,就要找到自己的孩子。
春安实在没有办法,只得派人去禀报叶夫人。
叶夫人请新来的府医开了镇静安神的香料,春安在房间里点燃,才渐渐解释江琯清持续长达两个时辰的发疯。
可是这半梦半醒的状态,令江琯清更是难受了。
她一直在想。
这个孩子怎么就会没了呢?
明明他的亲爹折腾了一整晚,他好好的还在她腹中。
明明他的亲祖母用了一碗足量堕胎药,他都没流掉。
为什么她只是从半米高的台子上摔下来,他就会没了呢?
到底是谁,害死了她的孩子呢?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的肚子已经不疼了。
身下的血量却是增加,明显已经到了第二天。
然而,她想看到的血肉模糊的小‘尸体’,无论怎样检查都没有。
这个孩子就和来的时候一样,成为了江琯清心底的一个谜团。
只不过江琯清已经不会再发疯了。
她凭借的接受了小产的事实,也开始逼着自己足量吃喝。
无论是谁害死了她的孩子,她都一定会为孩子报仇。
让那个该死之人,血债血偿!
第四天,她的血没了,便也能下地走动了。
至于身体,她并没有感受出多大的异样。
只是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像是流血过多导致的。
她坐在化妆台前,让春安给自己上了一个厚厚的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