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没有看到叶寒峥带着锦衣卫站在角落,单单只听这番话。
江琯清也知道叶寒峥要干什么。
她吓得浑身血液倒涌,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不由得立刻就联想到,当时她在书房暗格里,看到的那些密信。
如果叶煦辰还活着,那么那些密信里写的人,是不是就是叶煦辰?
所以叶寒峥一直都知道,叶煦辰还活着,甚至一直都在派锦衣卫去追杀叶煦辰。
按照叶寒峥的偏执狠辣,他不是做不出来残害同胞的事情。
如此一联想起来,很多他不正常的举动,就可以解释清楚了。
叶煦辰听到弟弟的话,转过头去看他。
此时他正跪在母亲的床前,自然就要抬头的。
可是他那满身杀伐果断的气场,却并不比站着抱臂的叶寒峥低。
战场走一遭,命悬一线的时刻多了。
他人也比从前更加的内敛沉稳,还带着凌厉霸气。
不紧不慢的话,却是绵里藏针道:
“弟弟这么多年在京城照顾家人,我已经很感激了。怎好一而再地劳烦弟弟呢?”
江琯清并未听出什么不妥。
按照从小到大叶煦辰的温润,他的确是个体贴的贵公子。
离开五年的时间,不仅父母需要弟弟照顾,甚至就连他不知情娶进门的媳妇,不是都应该被弟弟照顾吗?
江琯清想明白这一点,垂下的眸子里就有说不清的心虚和无措。
小叔倒是将她照顾得极好。
不仅几次将她的命救回来了。
甚至都照顾到床上,从身体到心理都将她照顾到舒坦了。
“好了,好了。你们都是亲兄弟,何必这样客套呢?快起来吧。”
叶夫人哪里舍得让长子一直跪着?
撑着刚清醒无力的身体,就将床前的叶煦辰给拉了起来。
他站起来了,所需的空间就更多了。
江琯清下意识地向后躲了一步,本能地想与叶煦辰保持距离。
本来她以为只是一小步,绝对不会让人注意到。
可是屋内的叶家四口人,那个顶个都是人精,谁能看不出她的故意躲闪?
叶尚书和叶夫人皱紧眉头,内心也是无比纠结无奈的。
早知道长子还活着,他们是说什么都不可能允许他们叔嫂乱伦的。
如今寡媳跟幼子睡了四个月,长子却突然活着好了了。
这三个人的夫妻关系,到底该怎么拨乱反正?
“清清,你怎么了?”
叶煦辰当然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转身诧异地问故意避开自己的妻子。
江琯清尴尬的张了张嘴,刚想说妾身无事。
结果话还未说出一个字,突然一股恶心的感觉就直冲天灵盖。
“呕!”
她来不及回答就偏头干呕起来。
而且一下比一下厉害,就好像要将肚子里所有的苦水都倒出去那般。
叶煦辰扶着她的胳膊,轻轻拍着她僵硬的脊背顺气。
“把府医找来,看看大少夫人怎么了?”
他关切的语气命令尴尬杵在旁边的丫鬟春安。
春安骑虎难下又不敢答应,下意识就把视线转向自己真正的主子了。
叶寒峥依旧是那副不着调的样子,背靠着门框站立。
明明看到春安求救的目光,却根本不为所动。
那高高挑起的眉头无比挑衅,叛逆阴鸷的眼神明显已经有了答案。
可就在他要开口之前,叶尚书已然在心底做出决断。
“她最近就胃不舒服,喝点温水就没事儿了。倒是你,这么远地赶回来,身体还有伤。快让府医给你看看,好好上药,万万不可疏忽大意。”
受重伤和已经看过的胃病相比,孰轻孰重还需要多解释吗?
叶煦辰当然不能拒绝久别重逢的父亲的提议。
正好江琯清到这里也被吓得不恶心了。
她赶快拿手帕擦了擦嘴角,趁机从叶煦辰的手心里逃出来。
“妾侍无事,真的没事。”
她向后退了两步,这次无比的小心。
继而转身离去,春安立刻也跟着跑了。
这种大型修罗场,不赶快逃跑,还留着找死吗?
谁成想,叶煦辰那一关好过,杵在门口的阎王爷难哄啊!
江琯清慌慌张张快步冲到门口,叶寒峥突然就向前伸出一只脚。
那是结结实实将江琯清绊个跟头,用力就朝前方扎去。
“嫂嫂小心。”
罪魁祸首还无比好心地惊呼。
顺带将落荒而逃的美人抱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