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天吾卫作的这幅画,便呈现在了御书房的书案上!
一旁的老太监眉宇紧绷,心中却也在骂娘。
古寒招惹谁不好,竟然去招惹那位?
那位竟然还给出回复了?
这不活脱脱的老寿星上吊吗?!
关键是,古寒一人作死不要紧,若圣上真怒,只怕是要连累一大片人头滚滚落啊!
跟随夏皇数十年的他深刻明白,若说在大夏境内,还有谁能让夏皇忌惮的话,便只有以天为名的……天武王了!
夏皇忽然问道:“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老太监心头一个咯噔,虽然他内心戏多了点,但自然知道自己的屁股该放在哪里。
一字吐出:“杀!”
“噢,为何?”夏皇似是不解。
老太监沉声道:“太子殿下勾结前朝遗民在先,交好天武王在后,此乃大谋逆之罪,必须以儆效尤,震慑不臣之辈,彰陛下威名!”
夏皇摇头道:“不对。”
老太监一愣,有些不解,他自认为自己很了解这位主子了,夏皇想做的不就是千古一帝吗?
想要成为千古一帝……仅是开国的功绩是不够的,还需平内忧,扫外患,建立一个真正至高无上的大夏帝国!
夏皇借召开天下第一武道会之事对武林开刀,不就是平内忧的开始吗?
同理,前朝遗民和天武王也是内忧,是夏皇必然要平定的对象。
古寒勾结“内忧”,行谋逆之举,必须杀鸡儆猴,如何不对?
夏皇淡淡道:“若是真威名,何须靠杀人彰显?如果真不臣,靠震慑何用?”
“更何况……前朝遗民不是乱民,朕当年亲口许他们无罪,怎能儿戏?”
“天武王更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为何要防备他?”
“倒是近些年,朕因国事繁忙,疏忽他们了……而今太子代我体恤遗民、宽慰兄弟,何罪之有,为何要杀?”
老太监低下头来,心中有些悲凉……他毕竟曾经替古寒把过尿,人非铁石,怎能真的无情?
但他却已然看到古寒的下场了!
现在,前朝遗民不是乱民,天武王并非乱臣,所以无罪,不杀。
那么,若是前朝遗民与天武王变成了乱民与乱臣,便是大罪,便……可以杀了!
夏皇这是在以古寒为饵,诱前朝遗民与天武王上钩啊!
而作为鱼的前朝遗民和天武王难逃一死,那么身为饵的太子古寒,又焉能有命可活?
……
天武王府。
桥边有位姑娘,白裙胜白雪,在月色下有些朦胧,于是就美的不可方物。
不过此刻,这位姑娘的脸色却不是太好看,因为她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她的妹妹,与她妹妹一起消失的,还有府中的百位叔伯。
“定是去那个太子那里去了!”
上官云芷傲人之处起伏颇为剧烈,彰显了她的内心的不平静。
古寒曾经请凰妃给她送过一封信,内容华丽词藻,多么景仰她云云,但纵观通篇,却只有一个意思,那便是请她赴宴,拉她下水!
上官云芷早已从上官云姝口中了解到古寒是个多么卑劣的人,自然不会心动。
倒是上官云姝看到后,说这是太子之令,不能拒绝,她愿代其赴约!
那番视死如归的样子,让上官云芷好生感动,自然不会应允。
“妮子啊,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想替我挡灾……但,姐姐我又怎能忍心眼睁睁看着你跳入火炉?”
上官云芷决意出门将上官云姝寻回来,就算因此得罪那位好色如命的太子殿下都不顾了。
真要干起来,她天武王府,也不是好欺负的!
但正当她跃过廊桥,即将出府之时,忽然,看到了一道身影在扫地。
上官云芷眉头微皱,走过去接过扫把道:“父亲,怎能让您来做这点小事?”
天武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大,反而比上官云芷还低了半个头,他穿着一身粗布麻袍,气象普通,看起来就跟普通的扫地老头无异。
“没办法啊,小棉袄漏了风,把所有老伙计都带走了,我不做谁做?”
天武王乐呵呵的笑道,言语间并没有王爷的高高在上,有的只是寻常人家的家长里短。
好似曾经那个“气吞万里如虎”的义军天帅,只是梦幻泡影一般。
上官云芷眉头微皱:“您知道小妹离家的事?”
天武王叹了口气:“是啊,我当时还在后面叫着‘带我一个,带我一个’她们却跑的飞快,半点不带搭理我的……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上官云芷:“……”
她觉得自家老头脑子有坑,但这句话貌似不太孝顺,所以便只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