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说的树祠是什么?”金漫搜索了一下记忆,原主的记忆之中也没有这个说法。
金申脸色有些凝重,不知为什么在雷雨之中看着有些骇人。
“东梅苑的最后那间房间,不让你打开的那个禁地。”金申语气染上森冷,恍若今夜的冷。
金漫脸上的笑意未减,手,摸了摸打在脸上的雨水。“二叔说的是这个啊……”她拖长了尾音,“是的,我进去过了,还拆了一棵树。”
金申眼皮狠狠的抽动了下,对着谢严抬了下手,谢严立刻躬身道,“洛川少爷,您身上都湿透了,请随老奴下去换一身吧。”
这是在驱逐洛川,说明接下来金申要说的话肯定是不适合他在场的。
洛川转头看了看金漫,金漫对他点点头,又对谢严说道,“换好了记得把人送回来,另外,辛苦你让白螺煮点热粥,我晚上忙着拆树,有些饿了。”
谢严没有半分的犹豫,便答应着领洛川下去了。
倾盆而下的大雨,连屋檐都被纷飞的水珠刺透,利剑一样从天而降,即将要刺破鸿王金家最后一层秘密。
“二叔,我如果是你,便不会问了。”金漫一贯的狐狸眼中透出一点寒光,即便被他们杀掉的人是原主金漫,但是在虚无的梦境之中,那个金漫的悲伤还是浓浓的感染到了她的心底。
金申慢慢攥紧放在身侧的手,一字一句问道,“你都知道……不,你都想起来了?”
“你们摆了这么邪门妖异的阵法让我患上失心疯,癔症频发,好不容易才打消了天家对金家的忌惮,换来了如今将近十年的太平日子,如今我回来了。”金漫揉了揉冻得僵硬的
脸,“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将我送出去给天家出气?还是再杀我一次,换下一个十年太平?”
或许是面庞太冷了,连这抹挤出来的笑容都显得冷冽。
金申沉默半晌,在大雨滂沱之中这短暂的沉默显得雨声格外洪亮。
“金家人从不临阵脱逃,更不会用自己人去挡枪,金漫有些事你还不晓得,妄下结论不好。”金申谨慎的说出一句话来,想要看金漫的反应,可金漫已经回屋,从廊下的外屋里取了另一把油纸伞递给了金申。
“在浮沉馆的时候,人人都称我一声大郡主,连小侯爷周康那个王八蛋都对我礼让三分。我始终得了金家的益处,想必二叔在幕后也废了不少心力。”
“你们摆个阵害我发病,让我在浮沉馆受苦,但又费心费力不让我在那被人欺压致死,我回来之后,尽管几位夫人都不喜,但是二叔极力偏袒,对我很好。这里里外外的谁对谁错我理不清了,所以我说,之前的事没有对错,只有过去。”
金申看着那把递过来的雨伞,默默接了过来,一瞬间仿佛连带着雨伞的主人那颗宽大到能包容,体察一切的心也一起递了过来。
“金漫,你是金家的孩子,永远都是,你只要记得这句话,你恨不恨我们,都没关系。”金申看着这个和长嫂有七八分相似的少女,说道,“如你所说,过去种种你我两清,今后……至于你要不要留在金家,你自己决定。”
雨幕之后,金漫缓缓抬起头,对着他露出狐狸一样的笑,“这事儿我要想想再回答您。”
“三天,三天之后,我来要个答案。”金申转过身,背对着金
漫说道,“今夜要来刺杀你的人你不要追查,他的来历不是现在的你能惹得起的。”
金漫看着金申撑着的油纸伞在大雨中被吹的东倒西歪,金申用力拉了几次,最后索性松了手,雨伞在狂风之中被瞬间卷起,又重重跌落在远处的泥水之中。
正屋的花厅之中,不甘示弱的老王爷金岭在喝了热茶之后又命人摆上棋盘,屏风后的金三爷探出长长的竹手,摆下一枚棋子。
香烟袅袅,两人走完两局棋,金岭忽然低着头问道,“老二还没回来呢?”
金炼那根长长的竹竿一顿,听着外面哗啦啦的雨声,说道,“来了。”
果然,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换洗一新的金申便走了进来,嘴唇还是有些发紫。金岭只当他是在外面冻得,眼神嘲讽的看了他一眼,但终究还是起身,一边嘟囔着,“弱不禁风的,一点不像你大哥,也不像你老子。”
房间里只剩下金申和金炼。
屏风后金炼的声音传来,“前面还好吗?”
“你要是问梅若,那确实不怎么好。”金申回忆了一下梅若的惨状,“大概断了腿。女孩子总不好如此暴力,我现在有些后悔当初送她去浮沉馆。”
若不是看惯了人间修罗场,花季少女怎么可能成了这幅样子。
金炼一时无语,“这话你现在说可是晚了,你把她送出去不就是为了锤炼她的心性和意志吗?但愿金漫心里不记恨你才好,说不定他把你当成了仇人。”
金炼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孩子要成长,金家的亲生骨肉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