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让孟随安后背一凉。乐昌楼啊,京都最大的酒楼之一,其中多少达官贵人来往此处,先不论前楼人员混杂能有多少的消息在其中流传,就是后楼那简直就是完全掌握了整个朝堂的消息啊。如果真的像她想的这样,那这乐昌楼就不是简简单单的酒楼,而是整个京都最大的情报站啊。
这个汪岑,到底是有多大的野心。
但是对方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一个秘密就被他猜中了,反而转过身吩咐门口的人什么事随后就离开了房间。孟随安走到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离开了,脚步就在走还是不走中不断的试探着。一个声音从一旁传来:“安大人。”
孟随安转过头就看见了音司,她正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招呼着她。虽然有些不明就里但她还是走了过去,音司悄悄的在她耳边说道:“安大人若是要走就的趁现在了。”说完她指了指楼梯,又将视线看向远在楼下西厂的一群人。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孟随安小声说了句:“多谢姑娘。”轻手轻脚的就从楼梯下去一转眼就从外面消失了。
汪岑等人都在一楼的后堂里清点着店内人数。整个乐昌楼满打满算齐不下一百人,要挨个排查出来的确需要些时间,直到晚上汪岑才从后堂里走了出来,缓步走上了三楼的房间,推开一间房门,音司正坐在里面安静的准备着一壶热茶,就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来到这里一样,水在此时刚好沸腾,热乎乎的水汽旋转着上升,倒进茶壶里,香味渐渐冒了出来。
音司把茶倒在杯盏里递给对方,“怎么?人很多?”听她的语气就像是在问对方今晚吃了什么饭一样自然,倘若是别人倒也没什么稀奇的,可这个人偏偏是西厂一手遮天的汪岑。
汪岑接过热茶说话的语气也全然不像他在外人面前那种压抑的氛围,他在笑,对面的人也能真的感受到他的轻松。“人不多我才要头疼。”
音司看了他一眼,“怎么?这人来历不小?”
“不算吧。”汪岑喝下了一口热茶,随后缓缓吐出了一阵热气,“只是和方远有些交道,他来到乐昌楼大概是想打听什么消息。”
“打听消息?”音司冷笑了一声也坐了下来,“方远真是和他爹方中庞一样,只要用得到无论小人、好人、坏人。要不是他们一家老小没个会通灵的,我看怕是鬼都不放过。”
汪岑对于对方的这个态度像是早就习以为常,只是问道:“你也认识他?”
“不算认识。”音司也喝下了一口热茶,“那日我正在台上唱歌,结束了以后就来找过我,后来聊过几次我发现这人来乐昌楼的目的不纯,就不理他了,没想到居然找上了扶柳妹子。”
“目的不纯。”汪岑笑了一下,“不愧是言官的女儿,几句话就发现人目的不纯?”
音司知道这人就喜欢挖苦别人,索性懒得理他说起了别的的事。“我觉得那个叫安思远的有些本事,听闻她算得上京都里数一数二的仵作了。”
“才一个下午就连这些都打听出来了。”汪岑看着她眼神虽然是试探,但更多的还是玩笑。“看来把你安置在乐昌楼还真是对了。”
“不过.....”音司看了一眼对方,想了想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我觉得这事儿不是扶柳干的,说句实在话,她是真的没那个胆子。”
“知人知面不知心。”汪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语气变得有些冷酷,“我以为这样的事你是最清楚的。”
音司没有回答,目光流转,空气里只有不断向上飞舞的热气。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道:“听闻你那日回京,方中庞又找你麻烦了?”
“无非是提点几句,西厂对于他的意义很大,只要我还有一天的用处,他就一天都不会对我怎么样。”汪岑喝尽了杯里最后的茶,“他连他的儿子都防备,何况是我。”
音司看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说起来,前一阵子可有人要给你说亲呢。”
汪岑皱着眉看着她,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
“是真的。”音司说到这儿就忍不住笑,“你记不记得那个周大娘,上次我说是我的老板帮的她忙,来了几次见不到你,就和我说起她家里有个待字闺中的小侄女,还说她家街上的老王家也有个姑娘,还托我问问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见一面。”
“你若是这么闲,我明日就让人带你去后楼。”
“你给我打住!”音司一下子就站起来了,“你这人真是无趣的很,开你句玩笑罢了,再说了你一个二十三岁的大好青年真打算以后一辈子孤独终老啊。”说到这儿她又听了一下认真的思考了一阵接着说道:“算了,就你这样的性子,恐怕也没有哪个想不开的非要嫁给你。”
汪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夕阳也已经没入了天际线,他站起身准备出门。
“走了?”音司起身送他,“等明天你抽个时间,账本我麻烦你也亲自看一眼行不行,别老把麻烦事都扔给我。”
“账本...”汪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