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残肢与断臂
无数的尸体
到处都挤满了尸体
天空被染成了血色,世界好像被死亡挤的十分狭小
惨叫和哀嚎,就像新年里爆炸的烟花一样,既尖锐又悠长
痛苦的呻吟,悲哀的嘶鸣,好像在地狱
这好像是一个梦,这好像是一个虚假的世界
这好像……………
“庆年!喂!醒醒———别吓我们啊!”
“去找人啊,愣着干嘛,真是一群蠢蛋!”
庆年的脑袋很沉,沉的像是被灌了水泥一样
他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有人在自己身边叫喊——跟自己做的梦不同,那些声音的主人好像在关心自己,在呼喊自己,想把自己从梦中叫回来。
他慢慢吞吞的醒了过来,自己的身体好像不属于自己
庆年缓了两秒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正被人抱着跑。
“放我下来,李维”
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有说服力一点,他用力想要挣扎开抱着自己的李维
“放开你,干什么,把你扔在地上吗?你喜欢这样躺在地上是吗?”
没好气的声音从庆年的头顶传过来
“先去医务室,都几次了,每次都这样,大喊大叫的,都说了先让校医好好看看。”
李维的声音充满了埋怨,这并不能怪他,庆年已经做过好多次这种噩梦了,每次都是在自己的尖叫中和舍友埋怨的目光中醒过来。
庆年干脆不再反抗,把脑袋自然的垂落下去,思维像是石灰一样沉淀下去了
亮白的地砖和天花板反射的光在庆年眼缝底下划过,像是医院走廊上的灯。
梦——如此真实的梦,真实到让他觉得自己都有点不真实
这样说其实挺矛盾的
但他就是觉得很奇怪,如此统一又血腥的梦让他十分不安
他尽量不去听李维的埋怨,静静的思索着这件事情
他察觉到李维的速度慢了下来,便知道地方到了。
他睁开眼睛,校医室的牌子映在他的眼中
李维把他放了下去,他跌跌撞撞的落到冰凉地面上,随即转头看向身边的李维
“我说了,不用这样,我真的没什么”
但是李维根本不理会他,拉着他的手就推开了校医室的门
“王医生,我来了,您能帮忙看看我的室友吗?他——他还是那个毛病”
“嗯?哦—是小维啊,这是庆年吧,还是那个毛病?哎呦呦——不应该啊”
躺在靠背椅上的老校医听到声音,把自己盖到自己脸上的书拿开,直立起了身子,把脸上的眼镜向脸上推了推,凝聚着眼神看向两人,微笑着说
“你自己跟医生说吧”
李维松开庆年的手,轻轻的推了推庆年的背,自己转身找了个靠门的凳子坐下了。
庆年只好也找了个离王医生比较近的位置坐下了,老医生朝他摆了摆手并说道
“来,小庆啊,过来点”
庆年觉得自己已经坐的够近了,但只好又往那边凑了凑
老医生把手放到自己的手上,庆年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层树皮包裹。
“还是那个梦吧”
庆年轻轻点了点头
老医生也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么——”
医生的身子又往庆年这边近了一点,他的声音拖长了一点
“梦的内容还是没有改变,对吗?”
庆年又点了点头,他突然对这毫无意义的对话有些烦躁
“我给你开的药吃了吗?”
他感觉自己的脖子有些酸疼,不知道是因为频繁的点头还是有点落枕。他现在才注意到自己没有穿鞋,只穿了一套睡衣,他转头瞥了一眼门边的李维,对方一直在看着他,遇上庆年的目光后就挑了挑眉。
“我的眼镜呢?”
这是他来到校医室后第一次开口,声音憋的有点沙哑
“没带”
李维很简洁的回答道
他觉得自己的舌尖有些发苦
庆年摸了摸自己的眼眶,他自己有点近视但不是太多,可是不带眼镜的感觉让他有点难受。
老校医似乎有点不满,努力想把话题拉回庆年的梦上
“做这个梦对你身体有什么影响吗?或者说让你感觉有什么不适吗?”
“没有”
“我记得你是在艺术校团吗?校团的活动对你的生活有什么影响吗?”
“没有”
“最近有什么让你感觉不安定的事情吗?”
“没有”
庆年的这两个字咬的很重,他已经不想再继续聊下去了
“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