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一步步朝我走来,浑身冒着杀气。
这种惊悚场面,我只在小说和影视剧中看过,从未亲身经历过。
恐怖钻入我心脏,漫延至大脑,令我头皮发麻。
我愣了片刻,抱着小女孩,撒开脚丫子就跑。
“站住。”
凶手的吼声,像铁锤敲击在破锣上。
我已跑到转角处,当然不会站住。
从幼儿园到大一,我都是短跑冠军,在生死存亡关头,恐怖像兴奋剂,刺激了我的腿部肌肉,助我打破了世界短跑纪录。
如果国家田径队教练在现场,可能会选我入队,代表国家征战世界田径赛场。
我很快就跑出了教学楼,穿过操场,向大门狂奔。
大门很近,也很远。
门口躺着两个人,身穿保安制服,浑身鲜血淋淋。
我顾不上察看他俩的死活,跨过两具身体,或者是尸体,向门外奔逃。
只要跑出大门,就得救了。
身后响起凶手的破锣吼声,“站住,我有枪。”
我一听到“枪”这个字,就不敢跑了。
我慢慢转身,面对凶手——跑不了,只能面对。
凶手的左手中,果然握着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令我毛骨悚然。
他拖着一条血淋淋的腿,一瘸一拐走来。
如果他手中没枪,我完全有信心制服一个残疾人。
我后来才知道,那是一把玩具枪。
但在当时,我一丝怀疑都没有,身子像一根木头,僵立当场。
凶手在三米外站定,打量着木头。
——那小子膀大腰圆,身强力壮,虽然我手中有假枪和真刀,但我左腿被该死的保安打折了,不一定干得过他。
凶手与我谈判,“你放下铃铛,我放过你。”
——他知道小女孩的名字,或许,他是冲着小女孩来的。
铃铛在我怀里发抖,“大哥哥,不要放下我,我……我怕。”
“我不会放下你,”我抱紧她,“你认识那个坏蛋吗?”
“他好像……是我爸爸。”
“你爸爸?”铃铛的回答令我吃惊,“你看清楚,究竟是不是你爸爸?”
“坏蛋的样子,跟我爸爸一样,但我的爸爸,没有他那么凶。”
我盯着坏蛋,“你是谁?你怎么知道铃铛的名字?”
“我是谁?”凶手双目血红,两只手都在抖。
如果我这时冲过去,说不定能一举将他制服,但我畏惧他手中的枪,错过了最佳时机。
“我是铃铛的爸爸,但铃铛不是我的孩子,”凶手目露悲愤,“她是个孽种!”
“爸爸,爸爸,”铃铛伸出双手,“抱抱,我要抱抱。”
凶手举枪瞄准铃铛,厉喝道:“不要叫我爸爸,我不是你爸爸。”
铃铛吓得哇哇大哭,抱着我的脖子,一边哭,一边叫,“爸爸,爸爸……”
“原来,你就是铃铛的爸爸!”凶手将枪口对准我,“你跟我老婆,是从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先生,你误会了,我不认识你老婆。”
我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周围,四周空旷,无藏身之处,操场那边有一个滑梯,下面的空间可以藏人,但距离比较远。
就算我跑得比短跑世界冠军还快,也快不过子弹。
“铃铛叫你爸爸,”凶手目光阴鸷,“狗杂种,你还想抵赖!”
“她叫的是你,不是我。”
“如果你跟我老婆无关,就放下铃铛,不然的话,老子连你一块杀。”
“先生,杀人是犯法的,你现在放下刀枪,还来得及赎罪。”
“来不及了,我已杀了两个人,”凶手面目狰狞,“横竖都是死,多杀两个人垫背,死也值了。”
呜儿,呜儿,校外街道响起连绵不断的警笛声。
凶手面色大变,厉喝道:“抱着铃铛滚过来。”
我知道他想将我和铃铛当做人质,但我没有选择,只得走过去。
凶手挟持着我,躲入滑梯下的空间,然后,将尖刀横在铃铛脖子上,用枪抵着我的脑袋,狞笑道,“要死大家一起死。”
十余辆警车开进校园,数十名特警跳出警车,一个个荷枪实弹,威风凛凛。
队长高山观察一番之后,神色严峻,只要下令,特警可以将凶手打成筛子,但无法保证人质的安全。
高山拿着喇叭喊话:“不要伤害人质,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凶手叫道:“我要见我老婆。”
“你老婆叫什么名字?手机号是多少?”
“我老婆叫姚竹篮,手机号是1314……520。”
姚竹篮接到警方电话,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