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蹄呢?”
“猪蹄是我媳妇儿爱吃的,活着的时候没怎么买过,现在就突然想了,你说怪不怪。”老皮头说完,苦笑了起来,可这笑容却怎么也掩饰不了他苍老的悲凉。
“嗯?你也会想媳妇儿?”老秦有点不可思议地看了眼老皮头。
“那能不想吗?我要不想,就没人记得她了。”老皮头的脸格外地动情了起来。
老秦突然就语塞了,脑海里媳妇儿的样子不知怎的就涌现了出来,记忆中的脸即使并没有出彩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是平平无奇,可那张脸现在又出现在心里,竟是再没有什么比那更好看的了。思念原来是一种传染病,顺着氛围猝不及防地传了过来,害的人都止不住地悲伤了起来。
沉静的车里,老秦遭不住沉闷地打开音乐,婉转的旋律便充盈在了车里,是一首草原歌曲“我也是高原的孩子啊,心里有一首歌,歌中有我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
情安湖的湖水在太阳下闪耀着银色的光芒,金彩莹的脸上还是挂着忧伤,小晴朗在她怀里已经睡着了。老胡安慰过很多人,可现在要刻意的去安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着情安湖的点点波光,老胡忽然又想起了秋雪,秋雪。老胡说“想不想听秋雪的故事?”
“嗯,想听。”金彩莹说。
“说起来,我都忘了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秋雪了,我只记得那一年,秋雪很漂亮,喜欢她的人很多,我在喜欢她的那些人里就像个矮矬子一样,一点都不起眼,即使是同班同学也好,我很多时候连跟秋雪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那个时候,秋雪总能从亲戚那里借到一两本小说,我本来是不怎么爱看小说的,但是我想看了小说,也许就能和秋雪说几句话了,所以就借来秋雪的小说看了起来,那时候真是一字不落的看呐,然后有事没事就找秋雪问后来的情节,秋雪虽然从来都没有告诉我后面的情节,但是能和秋雪说几句话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说的多了,我跟秋雪聊的就多了起来,从小说到平时的生活,除了谈恋爱,其它的我俩基本上都谈过了,谈到所有人都以为我俩在处对象,因为这事,我还被同学堵在路上揍过,得亏老皮头带着几个朋友过来帮忙,我才没被打的太严重。那时候你皮大爷可不像现在这么胆小,我到现在都记得老皮头当时飞起来踹那人的样子,真的太神勇了。
后来,一到闲着的时候,我就往她家那边跑,虽然她家离我家很远,但是那是我当时最喜欢做的事了,跑的多了,总会有遇着的时候,我记得那天的黄昏很美,我遇见她从夕阳中走来,整个世界就被染上了金黄的颜色,那一刻的她真的是太美了,我当时都看呆了,她问我话,我才回过神来。她说你怎么在这?我说我在等你。她不再问我,我也没有再说话,我俩就那么静静地走了一段路,什么也没有发生。
后来,她家突然就悄无声息的搬走了,临走时托朋友给我留了一封信,信写的很仓促,但是字里行间都是秋雪的心意,我才知道她是怕成份问题连累到我,所以才会一直隐忍自己的感情,我却都没有勇敢的跟秋雪表白过,那应该是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万念俱灰的感觉了。再到后来,我从朋友那里听到秋雪过的不好,当时就义无反顾的找了过去……。”
老胡在说着他的秋雪,就像过往又重新走过了一遍,讲完了,那思念就来的更浓了。金彩莹不仅开始羡慕起韩秋雪能有这样的老胡爱着,爱情其实也一直都很美好,只是想遇到对的人,那就得看这一生的福份了。
听完秋雪的故事,金彩莹也从悲伤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小晴朗还在睡着,看着怀里的小孩安然酣睡的模样,算是这苦难的人生里最大的安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