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大将军本是市井流氓出身,也没有一身过人的武艺。虽然身后总跟着几十个持刀的护卫,但一个称职的职业杀手,想要干掉他并不是十分困难。
但市井流氓是从小就经常打架斗殴的,自我防范的意识很强。而且他当下算身居高位,是整个淮北大营的总统领。虽然和前任“一代名将”孙大头一样,率部作战屡战屡败,但死猪不怕开水烫,他早已经习惯了。
更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负责新兵招募的是早已经嗝屁了的原先孙大将军的老部下,主抓新兵训练工作的又是南宫大营那位新来的袁守敬袁大将军,这些都和他焦大将军没有什么关系。
何况这位焦大将军是个聪明人,从来就没有主动替别人背黑锅的自觉性。
本来焦大将军这天晚上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否则也不会来找那位小妾了。他将护卫们留在门外,自己伸手推开了那位小妾的屋门。
一只脚刚迈进门,他就察觉有些不对劲了:怎么屋里黑灯瞎火的?也没见那个小娘子欢呼着扑进他的怀里。
他微微怔了一下,黑暗中,就有一个黑影手举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冲他迎面扑了过来。
焦大将军几乎完全是出于本能,倒退了一步之后,躲过对方发起的突然致命袭击,站稳脚跟,便立马抬腿向那一团黑影猛踹了过去。
随着轰隆一声对方倒地,刺客手中的菜刀也磕在地上,发出“仓朗朗”清脆的响声。
这响声也惊动了屋外还没来得及散去的护卫们。众人同时大吃一惊,纷纷拔出腰间悬着的钢刀,踹门猛冲而入。
一阵混乱过后,屋内烛台上的蜡烛被点燃了。
焦大将军面色平静,倒背着双手,不慌不忙地走上前去,低头仔细打量那个被按压在地上,手脚都不能动弹的大胆刺客。
“把这家伙的脑袋给我抬起来。”仔细观察了刺客的面容之后,焦大将军略感失望:这个家伙除了脖子显得粗壮些,喉结特别突出之外,没有任何特点。
他又低头看了看刺客遗落在地上,准备用来行凶的武器,竟然是一把崭新的切菜刀。
心中不免疑惑:这是谁找来的刺客,也太不把我这个大将军放在眼里了吧?
至少得用一把闪着幽兰暗光的宝剑或长一些的明晃晃的大砍刀吧?王麻子切菜刀?真拿我当韭菜了?
既然刺客已经被擒获了,焦大将军倒不急于马上处死他,他得先满足一下自己强烈的好奇心。
“说吧,你背后金主到底给了你多少银子,你才愿意冒死前来刺杀本帅?
如果你肯老实交代,也许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完全能够理解。”
韩忠实抬起头来,眼中竟然没有丝毫的畏怯。
他心里清楚:既然勇敢地迈入了这一行,任务失败就意味着自己生命的终结。既然都死到临头了,透露一些细节给对方,也不能算是出卖雇主。
“纹银五十两。”焦大将军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是定金吧?我问的是总额。你若取了我项上的人头,总共最终能得到多少好处?”
韩忠实扭动着粗大的脖颈,向上翻了翻白眼,淡定地答道:“定金是五两,我还花了一两银子,买了那把王麻子切菜刀。
我说的就是总数,纹银五十两。你的狗命值不了太多的钱!
动手之前我已经对你做了详细背景调查,你本就是个破落户儿,入伍之前就是个市井无赖,还调戏大姑娘伤了人命,是该杀的恶人。”
焦大将军使劲儿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咬牙说道:“你都死到临头了,就别给我在这儿打哈哈了。
我属下一个低等校尉出去随便在大街上抓个壮丁,钓只肥羊都不止这个价!
本大将军的脑袋不敢说值五千两,少说也得值一千两。毕竟我是整个淮北大营的总统领。”
韩忠实目光坚定的地白了他一眼,忽然咧嘴笑了:“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何必在这些小事上与你撒谎?
你自视过高了,砍下你的人头,佣金总数是纹银五十两,你真不值更高的价钱。”
焦大将军忽然义愤填膺,胀的满脸通红。
这一帮子贴身侍卫都在旁边站着呢,这话要是传出去,身为淮北大营的总统领,脑袋竟然这么不值钱,这让他的脸还往哪儿搁?
须知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层皮。
焦大将军伸长了脖子,气愤地说道:“你是生手吧?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或者你干脆被人骗了!
你老实告诉我,幕后金主是谁?我绝对不会伤你性命,而且我敢保证,他给你多少银两,我就如数给你多少,只要你肯说实话。”
韩忠实咧嘴苦笑道:“我虽然入行的时间不长,也没有什么真本事,导致此次任务失败,自己身陷绝境。但我是有做人底线的,而且绝不怕死。
行有行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