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昊东的话,直白且不留情面。
不止白若溪的脸色非常难看,白定先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且此刻待在病房内的不止他们,还有其它单位的领导和干部。
邢昊东就算要拒绝,也完全可以选择和缓些的方式,故意这么说,不是明晃晃地打他们脸吗?
邢昊东果然年轻气盛,不知道天高地厚,如此行事,就不怕四处树敌?
白定先沉着脸,怨气横生。
但碍于对方的父亲是第四军区军长,他本身又即将担任缉私局局长,不敢反唇相讥。
白若溪见继父半天不开口,委屈的眼圈发红,“我,我手艺很好的……怎,怎么可能让人吃了拉肚子?”
邢昊东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
虽然明心和白若溪是孪生姐妹,但他对这个小姨子实在是半点好感也无。
“白小姐不必难过,这纯粹是我肠胃的问题,它只认我对象做的东西,我也没有办法。”
旁边的人听到这话险些喷笑,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装鹌鹑。
白若溪难堪到了极点,可还是厚着脸皮不肯走。
她紧攥着保温桶的把手,缩着脖子站在白定先身后,一副可怜巴巴,像是受尽了屈辱的样子。
白定先臊得慌,可也舍不得走。
好不容易得到探视邢昊东的机会,就算女儿丢人,他也要留在最后。
万一邢昊东烦着烦着,就改变主意了呢?
若溪已经正式和顾明锋解除婚约,现在是自由身,都说打是亲、骂是爱,很多小两口一开始不也是打打闹闹?
邢昊东毕竟年轻,对于男女之事没什么经验。
有道是女追男隔层纱,只要若溪坚持不懈,迟早能打动他。
白定先已然把顾家抛在了脑后,在白若溪的劝说下,也打起了邢昊东的主意。
他们俩还极有默契地把这件事瞒着蔺秋。
邢昊东见他们还不走,立刻拿起枕边的大哥大,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江斌打了个电话。
“你帮我去接一下明心,她说好了要给我送饭的,怎么还没来?别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你去看看。”
“明心”二字在白若溪听来就宛如毒药一般,极为刺耳。
可她稳住了心绪没有乱。
姜明心再漂亮也改变不了她是乡下丫头的事实,只要这件事传进首长耳朵里,他们迟早要分手。
到那时,身为公安局局长女儿的她,温婉得体、宜室宜家、深情不改的优点就显露出来了,任谁都知道该怎么选。
因此,她不能着急,必须小心翼翼,徐徐图之。
然而姜明心一到,白若溪的信心就轰然瓦解。
因为傻子都看得出来,邢昊东对她的态度与对待别人截然不同。
“累了吧。不是让你不用急,怎么还跑得满头大汗?”
他自己是个伤者,还惦记着姜明心,不仅把贴身的手帕掏出来给她擦汗,还心疼地皱起了眉头。
姜明心刚进门就感觉到气氛古怪,发现白若溪和白定先也在,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她伸手去接邢昊东的手帕,却故意抓住他的手指,挨蹭了几下。
把保温桶放下之后,又解开围巾,极为自然地放在他的床头。
这种毫不客气的亲密相处,他们是什么关系,自然不言而喻。
“来,这是我专门为你熬的胡辣汤,喝点暖身子!”
她举起勺子就往邢昊东嘴边送,明明他可以就自己喝,却偏偏要这么喂。
更诡异的是,当着众人的面,邢昊东连象征性的拒绝都没有,坦然自在地享受着她的服务,仿佛刚才那个什么都不用帮的男人,根本不是他。
白若溪紧咬着后槽牙,死死忍耐。
她精心熬制了三个小时的鸡汤他不喝,非要喝这么廉价的胡辣汤!
邢昊东,你到底受了她什么蛊惑?
她满心不甘,心头的怨愤越演越烈,几乎快要化为实质。
要不是白定先挡住了她,邢昊东会看到,此时她的眼睛就好似淬了毒。
白若溪最近的日子总算是好过了点,在蔺秋的指点下,她低眉顺眼,夹起尾巴来做人,为了重新笼络同学,把自己的项链、裙子送出去了好多。
为了重新塑造善良坚韧的人设,她忍着嫌恶,每晚去医院楼下喂流浪猫,还把受伤的小猫崽抱去给护士救治。
虽然那猫最后还是死了,但她救猫的过程被人看到了,第二天就有同学来探望她。
秋姨说,只要她坚持下去,失去的名声自然能够挽回。
还劝她把每个月零花钱都拿去资助学校的贫困生。
一中虽然大部分学生都是干部子弟,却也有一小部分贫困生,成绩好,家境差,是完全靠着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