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秋今年四十有三。
自从穿书来到这个世界后,就做了白若溪的家庭教师,没谈过对象,没结过婚。
白霜尚未离世之前,她亲眼见识过白定先对她的百般疼爱。
那个女人的确是非常难得一见的美人,更难得的是性情温婉、脾气柔顺,不幸的是身体不好,比较内向,有任何事都喜欢憋在心里,如浮萍般脆弱,经不起风浪。
不过一场寒潮,当年就轻易地带走了她。
白定先因为白霜的死大受打击,这么多年都不愿再娶,还把白若溪当作亲生女人般疼爱,不管怎么看都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
而她一心为若溪筹谋,与白继文、白继武兄弟也相处得不错。
要么白定先这辈子都不续弦,一旦要续,她必然是最佳人选。
唯一麻烦的是,她额角上有一道伤疤,不知道白定先是否嫌弃。
“白局长,你知道若溪就跟我亲闺女一样,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留下来吧。”
白定先当即笑道:“那太好了,这两天你就找时间把行李搬过来,反正若溪的房间足够大,你们住在一起完全没有问题!”
“对了,我刚才听见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没什么事吧。”他问。
蔺秋眼神闪烁了一下,“哦,我收拾若溪的衣服,不小心把她的闹钟撞倒了。对了,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白定先听她这么问,一连叹了好几口气。
“还不是因为若溪么,她在一中干的那件好事现在传得是沸沸扬扬,大院的干部子弟大多都知道了,顾家还能不听见风声?今天一大早,顾明锋的爸爸就上我单位去了,当着政委的面,质问我这件事要怎么办?”
“老顾也真是的,半点情面不给我留,那么多同事看着,我这张老脸都丢尽了!政委你也知道,因为我越级升任局长这件事,他一直看着我不顺眼,想要抓我的把柄,这下可好——”
“唉,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只好假装身体不适,跑回来了。”
蔺秋皱起眉头,“那顾家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他们想……”
“退婚。”
白定先苦涩地摇了摇头,眉宇之间写满了惆怅。
“老顾还埋怨我,为什么隐瞒若溪不是我亲生女儿的事。他娘的,我凭什么告诉他?想在这个节骨眼上退婚,绝不可能!”
但旋即他又开始叹气,如果顾家当真介意这个,这门婚事怕是注定要黄。
当年他带着白霜和若溪回大院的时候,好些人都误以为若溪是他流落在外的私生女,好不容易等到原配去世,他才敢把情人和女儿接回家。
然而他当时正处于工作上升期,天天忙得脚不沾地,以为这些闲言碎语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失了,却没想到,那么多人都信了。
“白局长,既然顾家铁了心要退婚,那就随他们的心意,退了吧。这么拖着,不管是对若溪还是对白家,都不是一件好事。”蔺秋淡声说道。
白定先面露诧异:“我以为你会赞同我的。”
蔺秋嘴角微翘:“要是以往,我自然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但今日这件事我却有不同的看法。错了就是错了,隐瞒事实,任由流言传播,本人却闭口不说,这本身就是一种默认,顾家当然会生气。”
“所以退婚是白家必须做出的姿态,要敢于承认错误,而不是逃避。若溪也是一样,以后她要想翻身,改变老师、同学对她的看法,就必须在现在低头认错,夹着尾巴做人。”
“只有这样,才能以退为进,渐渐扭转局势,把舆论从姜明心那边拉回来,帮若溪塑造新的形象。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再归来她只会更加耀眼!”
这番话给白定先带来了很大的震撼。
他这人极好脸面,即便在工作上有错也向来不肯承认,而是想方设法的遮掩与找补,因而从未想过还能这么做。
“这样当真可行吗?”白定先觉得有些憋屈。
蔺秋上前一步,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安慰道:“相信我,只要按照我说的做,不出三个月,大家不但会忘记若溪做的错事,还会对她刮目相看。到那时,顾家后悔还来不及。”
白定先近来与政委闹得很不愉快,也的确是没有什么心力去解决这些事,现在有个人愿意教导若溪,上赶着承担责任,他求之不得。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吧!待会,我要请老顾和他夫人吃饭,商量退婚的事,你跟我一起去吧。”
蔺秋喜不自胜,“好,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让白家丢了体面。”
就这样,白定先偕同蔺秋请顾家父母及顾明锋吃了顿饭,在白若溪不知情的情况下,直接把退婚一事给敲定了。
顾父顾母对白家这么痛快答应退婚,感到了意外,但也并未多想。
他们眼下考虑的是顾明锋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