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您要来怎么也不提前通知小人一声,小人好提前为您安排。”
辛管家狗腿的露出一嘴黄牙,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替他斟茶。
洛屿泽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不必兴师动众。”
“我这次过来,打算在这里待到过年。”
辛管家一听,三角眼突然变圆,有些不可思议,“大少爷,您不回去过年?”
洛屿泽斜了他一眼,付元代为训斥,“主子的想法,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下人多嘴了?”
辛管家弯下宽胖的腰背,用肥腻的大手重重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子,“瞧小人这张嘴,真是不动脑子。”
洛屿泽早就习惯了辛管家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他把他找来,也不是特意看他扇自己巴掌的。
“庄上过年的东西,都备好了吗?”
辛管家点了点头,“除了新鲜的吃食,库房里还有去年剩下的东西,能够再办一场。”
即使主家已经好几年不来庄上过年了,按照规矩,他们每年该布置、准备,也得一样不落。
没想到今年会有主子在庄上过年,辛管家不由得捏了把冷汗。
毕竟他一直从这新年采购的物品里捞油水,只怕今年没那么容易了。
洛屿泽递给他一张礼单,“我不喜欢用旧的,库房里的那些囤货都清了,全部够成新的。”
辛管家低头看了眼洛屿泽写下的清单,差点吓出鼻血,“大少爷,庄上预算有限,要是全部换新,肯定会超。”
主家大夫人一向节俭,每年拨给庄上的预算也是刚刚够用。
更何况他还要从中揩油,只能一压再压,真正用在庄上的钱屈指可数,更没多余的钱分给其他下人。
幸好这里平日没有人来,他一家独大,日子过得也不错。
土路两侧,栽种着干枯的树苗。
每一棵树苗都萎靡不振,还有不少已经被风雪折断腰肢,像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无人愿意上前搀扶。
洛雁记得洛老祖宗当初修建这庄子时,不仅花费了不少钱,还特意让人从南方移植了一批银杏树苗运过来栽在庄子上。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些树苗跟府里寥寥几棵银杏树应该是同一批。
怎么府里的树苗就算掉了叶,也显得生机勃勃,一个个比竹竿还直。
但是这庄上的树苗不仅东倒西歪,甚至奄奄一息。
庄上的人是怎么养护这些花木的?
袁婆子一心只顾着跟她套近乎,想要替自己的儿子说好话,压根没注意到她的眸光已经移至窗外。
袁婆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丫头,我不瞒你说,我这儿子不仅长得帅,还会疼人,就连寺庙的大师都说我儿子命中有旺妻之相,谁跟了我儿子谁就是享福的那一个。”
"只可惜我这儿子眼光太高,我给挑选的那些姑娘他一个都看不上,非说要自己选。结果他挑挑选选到现在,还没选出一个称心如意的媳妇,愁得我是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洛雁隐约察觉出她话里的意思,出言敷衍,“有缘自会相遇,不必过于苛求。”
“的确,有时候不要过分报以希望,这缘分自己就找上门了。”
袁婆子觉得自己表现得已经很明显了,偏偏洛雁就是不开窍,跟她像丢球一样,抛来抛去。
空坟的事情困扰了她两天。
即使她都已经快把那一片扒烂了,也没找到任何一点有用的线索。
袁婆子许是忌讳这件事,也不在她面前提起。
她这两日在田里走了一圈,遇到几个前来除雪的农户,刚想搭两句话,结果刚一提到许氏,所有人都变了脸色,恨不得立马变成夹着尾巴的大黄狗一溜烟离开。
见到好几个农户都是这样的反应,洛雁愈发觉得自己母亲的事情有蹊跷。
但是她一想到袁婆子提起许氏被人推进田地里糟蹋的事,就觉得心头一梗。
母亲为了她和昭儿已经牺牲不少,没想到还要被她连累到庄上受这种苦楚。
她不敢细想母亲当时被欺负时有多绝望,在求生与寻死之间徘徊时会有多崩溃。
如果换做是她,她就算活着,也会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度日无年。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不仅是调查母亲的下落,还要将欺负过母亲的那群人揪出来。
她绝不会放过欺负过的母亲那群畜生,哪怕要搭上她的命,她也要替母亲讨回公道。
......
与此同时,京中望月楼。
穆青云已经喝了一整壶茶,去了两趟茅房,再回来时,七皇子依旧蔫蔫地倚在窗口,目不转睛地盯着楼下。
穆青云忍不住叹了口气。
虽然他还没娶妻,但他总见过少男怀春。
正是七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