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楼。
石榴烧完热水,洛雁依依不舍放下书,卸下裹紧的厚袍,内里的小袄有些凌乱,绒毛领遮挡的部位有好几处红斑。
就算石榴未经世事,也能猜出一二。
石榴替洛雁梳完头,又转到前面,替她解开小袄上的圆扣时,突见内衫里白花花、滑溜溜一片,霎时惊红了脸,“姨娘,您里面的东西呢?”
洛雁一怔,抬手一摸,这才发觉自己里面竟然少了件衣服。
还是最重要的一件。
她隐约记得那玩意儿被洛屿泽一手扯了下来。
不会被他顺手丢在地上了吧?
当时情急,她只顾着把滑至腰间的衣服穿好,也没顾得上检查。
洛雁咬紧樱唇,内心忐忑。
要是被人发现了,照着上面的花样很容易就能查到她头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洛雁重新穿好衣服,披上厚袍,点了灯,还是打算先去把东西找回来再说。
石榴也要跟着,洛雁却怕人多生事,便让她留下。
洛雁将那本《国色天香》揣好,虽然才看了半数多,但孰轻孰重她还是能拎得清的。
幸好这雪夜冷,就连下人都想寻一暖炉偷偷闲,洛雁这一道走过去还算顺利。
好不容易踩着厚雪到了藏书阁,脚下的棉靴早已湿透,双足都快被冻僵了。
洛雁放下提灯,搓了搓手准备推门,突然听见藏书阁内传出低吟声。
此起彼伏,悠转悠长,像莺鸟啼叫般动人。
洛雁赶忙灭了手里的明灯,生怕被发现,小心翼翼地躲进阴影里。
心“砰砰”跳个不停。
看来只能等里面的人办完事才能进去了。
与此同时,洛雁更是紧张。
有人比她先到,会不会捡到她的东西?
屋内案上,黄绿的弱光透过琉璃瓶子照亮衣纹上的图样。
洛邢林扣好腰带,一丝不苟地拍打着衣衫上的褶皱。
娇娇女声入耳,“爷,奴婢今年就二十五了,您要再不把奴婢收入房中,奴婢明年就要离开洛府嫁人了。”
话语急切,似有逼迫之意。
洛邢林低眸瞥了地上的娇可人一眼,眼底明晃晃地闪过一抹不屑,“嫁人不好吗?”
伏在地上的女人猛地抬起头,雪白的肌肤上红梅点点,前胸毫无遮拦,春光乍现。
似鹿般透亮的双眸似有惊异,“爷,当初不是您说……”
洛邢林开口打断,“等你出嫁,我不会忘了给你添妆,银子也管够。”
听完此话,女人眼里的光一下子暗了下来,“可是奴婢不想嫁人,奴婢想留在洛府,想一直在您身边伺候……”
洛邢林最烦处理这档子事。
黑眸一冷,就像地狱里吃人的怪物。
“再闹下去,钱没有,命也没有。”
他是洛府的主子,想秘密处理个下人不难。
“呜呜。”
窗外,洛雁裹紧厚袍,昏昏欲睡时,突然被一声低吼惊醒。
她下意识地将耳贴近墙壁,浑身猛地一战栗,屋里的人是洛邢林?
洛雁讨厌这种巧合。
她不想关心洛邢林与谁偷情,一心只盼着恶魔快走。
约莫半柱香后,玄色影子融入暗夜之中,片刻后,一道绿影从屋内走出,从小道离开。
洛雁这才扶着墙站起来。
蹲的时间久了,双腿又酸又麻,她缓了几秒,便快步入内。
冷风习习,提灯里的蜡烛忽明忽暗。
洛雁刚弯下腰,便瞧见桌下那藕粉色的布料。
洛雁舒了口气,原来在这。
她刚要伸手,突然之间,蜡烛被风吹灭。
眼前一片漆黑。
下秒,开门声仿佛雷电声般,直劈她的天灵盖。
还没等她站起来,一只手突然掐住她的脖子。
凉意就像毒蛇缠上她的小腿,一路向上,勒得她说不出话。
男声森冷,“让四妹妹等了这么久,是我的错。”
黑眸勾魂摄魄,渗出的笑意令人胆颤。
洛雁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想要用力拽开。
她越使劲,他就越用力。
纤纤细脖仿佛莲蓬的根茎,轻而易举便能掐断。
她快要呼吸不了了。
大脑霎时一片空白。
就在她以为自己在劫难逃时,洛邢林突然松了手。
新鲜空气涌入鼻腔,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洛雁瘫软在地上,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脖子,还没断。
薄薄的布料从半空降落,掉至她的手边。
洛雁猛地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