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月见她什么也不愿说,连忙去煮热水让她洗澡,当她脱去衣服后,润月见到她手臂上的划痕和后背上棍棒捶打的痕迹,又不淡定了,“姨娘,究竟是谁对您下这么狠的手!”
洛雁失魂落魄地倚在浴桶里,任由润月搓捻着她的发丝,舀起温水替她湿发。
洛雁原本的药箱里便有金创膏,专治这些皮肉伤。
润月已经替她给受伤的手臂上了药,至于背上,洛莹莹看似下手很重,但那棍棒落在她身上也没多疼。
毕竟是闺阁里的柔弱女子,手劲还是弱了些,要是换做旁人,她怕是也没命出洛府。
等姜水煮好后,洛雁猛灌了一碗,才缓过神来。
但这会儿子清醒有什么用?洛府里的情况她该怎么打听?
翌日辰时,沈思琼打算在家用了早膳再回洛府,她这会儿正同府里的姐妹们聚在一起,东一句西一句地聊着。
她三妹妹说道:“大姐姐,自从你嫁了人,咱们府里可一下子冷清多了。”
沈思琼捧着汤婆子,平静笑道:“我这嫁了人,没两年可就轮到你了。母亲还特意让我问你,在这京中,可有什么中意的儿郎?只要地位相差不大,母亲便能替你做主,找媒婆前去说亲。”
沈府三小姐是庶出,但是生母是沈夫人的陪房丫鬟,自生下来便记在正房名下抚养,同沈思琼关系亲厚,沈思琼也一直拿她当嫡亲的妹妹宠着。
听说沈夫人要给她议亲,沈三小姐的脸一下子白里透红,“大姐姐又打趣我,我整日学规矩,哪有空外出相看那些好儿郎。不妨姐姐给我挑一个吧,姐姐眼光好。”
闻言,沈思琼几不可微地扯了扯唇角。
她眼光好?
她要是真眼光好,怎么会嫁给洛屿泽?
如今就连表面的恩爱夫妻都不愿装下去,甚至他突然离开渝州,连句话都没给她留,直接把她一个人丢在渝州,半点也不担心她的安危。
那偌大的洛府终究不如在家里呆得舒坦,她当真想每日都回府里住,但是不成。
昨夜她擅自回门已经被父亲训斥一番,最近这段时日,她怕是没机会再回来坐坐了。
沈思琼看了眼自己的三妹妹,突然灵机一动,“三妹妹,我这倒确实有一合适人选,你姐夫的三弟,如今正是大好年纪,生得一副好相貌,待人最为温和。再加上他来年就要科考,说不定也能同你姐夫一样中榜,三妹妹意下如何?”
“三姐姐要是能同这位三少爷结好,岂不就能整日同大姐姐见面了?大姐姐,你是不知道,自你嫁人后,三妹妹恨不得一天念叨你八百回呢!”
“哪有,我一天最多念叨大姐姐三回。”
沈三小姐虽没有明着说,但沈思琼注意到她眼底熠熠的光,便清楚她应是满意这门婚事的。
于是她临走前,专门同母亲提了一嘴,说打算回府再去探探她婆母的口风。
洛雁原本想花钱收买从洛府外出的下人,从他们口中探一探里面的情况,没想到洛府大门紧闭,任何人只准进不准出,她等了半个上午,也没等到半只鸟飞出来。
正当她心灰意冷,想要铤而走险,想要钻狗洞进洛府时,沈思琼的马车赫然出现在街道上。
倒是意外惊喜,洛雁直接冲过去拦了沈思琼的马车。
车里,沈思琼正忧愁着此番回府,她该如何说服洛屿泽继续同她扮演这恩爱夫妻时,突然被一颠簸打断思绪。
感觉到马车停下,她沉着一张脸问道:“怎么了?”
素喜掀开帘子,"夫人,是雁姨娘,她说要见您。"
“有什么话非要在这大街上说,不能回府说?”
沈思琼这会儿无心跟人闲聊。
没多大会儿,素喜又掀开帘子,“夫人,雁姨娘说她有很重要的事要同您知会,必须现在说。”
这女人,葫芦里又要卖什么药?
沈思琼虽然不情愿,但她生怕洛雁会当街闹事,讪讪道:“那就先让她上车。”
见到那张略显苍白的脸,沈思琼冷哼一声,“说吧,什么事?”
洛雁勉强地笑了笑,“想必夫人已经知晓爷的事了。”
“少卖关子,爷能出什么事?”
沈思琼直勾勾地盯着她,见她不仅面色不好,就连唇瓣的血色也很淡,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
见她这副态度,洛雁便能猜出她并不知晓洛府昨夜发生的事,于是多嘴一问:“不知夫人是何时从渝州城回来的,怎么不见洛府的人去接。”
沈思琼一把扯烂手里的书页,眼神一下子狠厉起来,“洛雁,你要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就滚下去!”
“本夫人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沈思琼在她身上栽的跟头已经够多了。
京城不比渝州,消息传播得快,上午出糗,下午就能传遍京中的每一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