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院的闹剧终究还是惊动了前院的人。
洛雁被家丁压在掺了一层薄雪的泥地上,一条手臂早已被鲜血染红,血滴落在混杂着白雪的砂砾上,凝成一朵朵刺眼的红花。
一盆凉水几乎是从天而降,瞬间将她全身灌湿,紧接着,一棍子重重地砸在她的背上,寒冷、疼痛、绝望交互交织,麻痹了她的神经。
洛雁用力咬紧牙关,眸光笃定地看着眼前的娇美人,“二姐姐,求你再信我一次,我能救他。”
洛莹莹眸光炙热,仿佛掺了血滴,“救?你拿什么救!中了红脖颈槽蛇的毒,几乎无解!”
洛莹莹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后果了,发疯一样地加速手里的棍棒,恨不得把她当场打死。
洛雁咬文嚼字,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是你!”
府医还没有到,洛莹莹又不会医术,怎能一眼看出洛屿泽中的毒是红脖颈槽蛇的毒,唯一的解释便是这毒是她下的,她为何要害洛屿泽。
不对,她不会害洛屿泽,那她要害的人是......
洛雁扬起眸,惨白的指节在白雪中冻得通红,在又一棍棒将要落下时,她使劲全身站起来,将那棍棒狠狠攥在手里,身上的衣衫早已被雪泥和淤血染得不堪。
“洛二小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
曾经,她以为自己这二姐姐温和舒婉,担得上一个名门闺秀的称号。
如今,她只觉得她可怕得狠,为了杀她,竟使出这般卑劣的手段,祸及他人。
洛莹莹歇斯底里道:“我为何不能杀你!你就是一贱婢,你之前陷害大哥入狱,如今又让大哥替你顶命,你就是我们洛府的祸害,真不知道祖母当初为何要留你一命,难道她想要让我们洛家家破人亡吗!”
话音刚落,前院的人如同马蜂一样直接涌进春华院。这时,人们也顾不得这春华院有没有传染人的病菌了,尤其是何氏,连发型都顾不得打理,疯了一样冲进屋里。
见到奄奄一息的儿子,何氏近乎昏死过去,要不是何氏旁边的嬷嬷及时掐了她人中,洛府今晚的惨案怕是一件接一件。
府医姗姗来迟,刚一进门,就被洛大老爷拽了过去,"裴大夫,你千万要救救犬子,他绝不能出事!”
府医前去屋里一瞧,立马傻了脸,“大少爷这中的红脖颈槽蛇毒,根本无解!”
何氏听后,彻底昏了过去。
一时之间,府里上下乱作一团。
洛雁被洛莹莹丢进了柴房,命人看押。
得知洛屿泽只剩一炷香的活头,洛大老爷崩溃地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其余两房也没办法站着说风凉话,毕竟洛屿泽如今有官身加持,要无缘无故地因为中毒死在家里,该怎么判?
洛莹莹死死揪紧洛邢林的衣衫,双瞳涣散,“三弟弟,你说大哥他?”
洛邢林回头对上她那发白的脸蛋,额梢渗出的细密汗珠无不诉说着她的恐惧,他轻轻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二姐姐别怕,这红脖颈槽蛇毒虽然无解,但弟弟有一人参可暂时为大哥续命,只要大哥能吊着一口气,总能想出解决的办法,我这就派人去取。”
洛邢林此言一出,洛大老爷立马站了起来,用力地扣紧他的肩胛,“邢林,你若真能救你大哥一命,你们三房的恩情我们大房定会铭记一辈子!”
“大伯,你说这话就是见外了,大哥的命要紧,还是先把人参取回来吧!”
约莫四分之一香的时间,阿九空手而归,“三少爷,不好了,咱们的人参被偷了!”
“什么!”洛邢林失手打翻桌上的茶盏,“人参不是一直都好好地放在库房里,怎么会被人偷!”
阿九并未继续解释,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属下今日在望寿轩后面的破院见到过大少爷,大少爷那时候还好好的!”
说完,阿九在地上磕了个头,铿锵有力道:“大老爷,这是明摆着有人要置大少爷于死地啊!”
“望寿轩后面的院子?那不是那谁......”钱氏刚要说出口,就被洛莹莹用眼神止住。
不等她把话说完,众人心里依然有数。
真是罪孽!
洛大老爷崩溃不已,“早知道那贱种要害我儿子,我当初就该把那娘们和她生的那贱种一并打死!”
“爹!”
昭儿跌跌撞撞地拨开人群,顶着通红的脸蛋,逆着寒风跪在洛大老爷跟前,哭成泪人,“爹,不是姐和娘的错!是......”
洛莹莹失控地冲了出来,抬手就给了昭儿一巴掌。
昭儿本就生着病,身子虚弱,这会儿又挨了十足的一巴掌,立马就变成一张薄纸,在冷风中摇曳两下,直接趴在地上直不起身,唇角的鲜血染红小嘴,他费力地咳嗽两声,声音就跟苍蝇煽动翅膀一样细微,“二姐姐,是二姐姐......”
洛莹莹紧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