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芊姐儿闻声,猛地一颤身,有意挡在洛雁前侧。
洛雁忙低下头,想要往树荫下躲一躲。
胡县令快步走来。
背手而立,“芊姐儿,你母亲身子不好,你不去跟前伺候,跑到后门作甚?”
芊姐儿紧了口气,声音低迷道:“爹,我......我想出去走走,母亲她......”
芊姐儿毕竟年岁还小,又不善说谎,一眼就被胡县令看穿。
胡县令眯起细长的眼,冷冽的眸中迸射出漫不经心的寒光。
洛雁忽觉身上一凉。
“抬起头让我瞧瞧。”
胡县令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虽然树影遮住了她的小半张脸,但那一双明艳的狐狸眼足矣勾人魂魄。
胡县令简直挪不开眼。
见她身着素粉百蝶穿花云缎裙,玫红色的裙装广袖上缠了一层细软的绒毛,裙摆处绣了一片鹅黄色的蝴蝶,针脚细腻,好似活的一般。纤腰处绑了一条素色飘带,香包挂于此。一阵风吹过,兰香四溢,他仿佛置身花海之中。
这女子是谁?
胡县令眼底燎起喜光,立马产生把她收房的想法。
下一秒,芊姐儿的提醒打断他的幻想,“爹,你不是还要同洛伯伯他们喝酒吗?”
胡县令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恨不得把眼睛钉在洛雁身上。
此时天色已经渐黑。
浅浅的一道红晕落在洛雁身上,好似神女下凡。
胡县令突然想起自己前些时日遇到一个半仙儿,称他二八生辰前夕会有桃花劫。
难不成,就是这人?
霎时间,他浮想联翩,认为是老天恩赐。
洛雁也没想到胡县令会与她幻想中的有所差别。
她原以为他长得贼眉鼠眼又或是肥头大耳,没曾想他竟生了一副玉面书生的白净脸庞。
浑身上下透出的儒雅气质很难让人把他和贪财好色的形象联想到一起。
更何况他今日穿了一席素白锦袍,如兰芝树般直立。
“我之前没在府里见过你,是新来的吗?”
一时间,空气凝滞。
洛雁不得已作答,“回大人的话,小女子是烟裁坊的绣娘,是来给夫人送前段时间做好的衣服的。”
还好她前两日刚在烟裁坊定了两套衣服,临时用来伪造身份应该不成问题。
胡县令问她:“烟裁坊的新人?”
洛雁点了点头。
芊姐儿垂着头,连忙揪了揪她的衣角。
胡县令面露疑色,“你不知道?”
洛雁有些忐忑,“小女子应该知道什么吗?”
芊姐儿无奈,小声道:“姐姐,烟裁坊是我家的产业......”
洛雁:“......”
遭了!一时心急,竟忘了渝州城大半的商铺都隶属胡家。
完了......
洛雁真想当场找个地洞钻进去,省得越说越错。
只可惜,谎已经撒出去了,也不可能收回,只好硬着头皮道:“小女子才来没多久,许多事还没摸索清楚,只能搭把手,打打杂。”
“这样啊。”
胡县令打消疑色,轻轻一笑,“那你走吧。”
洛雁松了口气,芊姐儿也趁机说道:“爹,娘说这姐姐是新来的,怕迷路,让我出来送一下。”
胡县令没有阻拦,“去吧,早些回来,女孩子家家的少出去疯跑,过两年你就该议亲了。”
一听到“议亲”两字,芊姐儿便耷拉下脑袋,弱弱地应了声“好”。
待到两人走远,确定身后没人跟着,洛雁才敢开口,”芊芊小姐,你爹他要是发现我们是骗他的,会不会找事?”
芊姐儿这会儿的神色已经缓过来许多,“不会的。姐姐你放心,我爹那人我最了解,只爱新欢不爱旧爱,等过两日他有了更入眼的美人在怀,压根就想不起今日的事。”
洛雁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但想到自己并非渝州人,只要她不来这县令府,也难再与胡县令遇到。
只是,她怕自己牵连到胡夫人母女,便多嘴叮嘱了句:“倘若你爹真的怪罪,你和你娘尽管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就说我是骗子,专门打着烟裁坊的名号出来骗妇人的钱,千万别承认我是过来给你娘看病的,不然她又该受罪了。”
芊姐儿是个灵巧的孩子,连忙点了点头。
洛雁刚要走,芊姐儿立马拉起她的手,从腰间挎包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姐姐,这是我娘让我交给你的。”
“她说救你夫君的命要紧,这钱你不必着急还,没有利息。”
洛雁突然想起自己同王婶子的提议,没想到胡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