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呆呆望着日夜期盼的梦中人。
他还是一如既往丰神俊朗,因有伤在身格外惧寒,所以比往年都提前穿上冬装。
银白的狐裘裹住他高大挺拔的背脊,里头是浅绛色绣麒麟的绸衣,他还是一如既往地钟爱偏红的色泽。同他的一颗赤诚之心一般,不招摇却一定要存在。
墨发高高束起,一双眼中包含深情,鼻梁上的细腻肌肤带着一道红痕,这是前日遭灾留下的。
她此刻只想吻遍他的每一处伤,这条条道道,都是丈夫正直不屈的见证。
叶璟将她抱入怀中,有一种想用力将她娇躯揉进骨血再不分离的冲动,但根本不舍得使出力气,生怕弄疼了她。
“二爷,我...”
叶璟知道她想说是什么,必然是为了孩儿之事愧疚歉意难当。
直接封住她的唇瓣,叫她无法再启齿。
两人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就这样静谧安宁地度过了一夜。
第二日。
叶文自济州赈灾回京述职。
一回屋,还没安置下来,朱婉君便急吼吼地将老二夫妇近来所遇之大祸相告知。
言语间幸灾乐祸之意如同活水源源不断,丝毫没有注意到叶文眉宇中攀生的愁绪。
“够了。”
叶文放下奏折,对她轻声呵斥。
“相公你...你几时开始如此疼惜老二这小畜生了?”
朱婉君觉得很是委屈,分明他也憎恨老二,为何今日还要为了老二凶她?
叶文心中更加烦闷,不由得将想法一股脑倒了出来:
“你难道就没想到过,从前父亲觉得他难当大任,而此次事件以后,恐怕父亲对他刮目相看吗?”
朱婉君听完愣住了。
她的确没想到这一点,因为她脾气不好,身边的下人几乎只敢说她爱听的。
比如叶璟坐牢失了脸面,林清痛苦一天一夜只产下一个死婴,谁也不敢将恭维二人高风亮节、鹣鲽情深这样的溢美之辞说出。
一时间,她有些害怕了。
叶文见她日渐愚蠢,也懒得多说,直截了当地出门进宫去。
叶朱夫妇担忧了几日,最终还是发生了。
叶铖在太子殿下的助力之下,请封了二子叶璟为世子。
皇帝下旨去往侯府传时,太子同叶铖退出殿外,二人并行走着。
“殿下有所不知,老臣以前实在是对儿有愧。
从来不曾真切地关注过他的品德一日,只觉得他是个被贱内宠溺坏了的混账讨债鬼。
而若非这次事件,老臣恐怕都没有机会与他同心。根本不会知道,原来我这犬子亦算是个清白忠心的。”
太子缓缓一笑,对叶铖言道:
“侯爷官务繁多,有爱子之心却疏于体察,并非什么大罪过。”
其实叶铖愧疚的地方并非只是对儿子关注不够——
早年间,见二子浪荡无才,长子品德兼备。他的确有过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想法,想要将爵位传给长子叶文。
不过终归嫡庶有别,他一直未敢前去请旨。
又忧心二子将侯府造成个落败不堪的样儿,所以一直也婉拒皇帝将他封为世子的好意。
只当是再多加观察培养罢。
府中。
“二爷、二爷!”
青松一路连滚带爬赶来揽月阁,听了这样天大的好消息自然是一刻也不能耽误。
“二爷!您赶紧、首领大公公来传圣旨了!”
青松滚进门见到主子方才立正,欣喜若狂地喊道。
“什么了不得的事?“
叶璟有些发懵,自己不是不过是个巡城司革职、如今赋闲在家的无用之人,怎么还会有圣旨?
一家人匆匆赶往府门前。
此道旨意不仅仅是封了叶璟为定远侯府世子,意外之喜还赐了昭德校尉一职。
想来应当是太子的功劳。
几多欢喜几多愁。
叶文夫妇听后,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早早回了听雨轩。
赵思薇很是不满,心中暗道:
这小娘养的,平日里人模狗样,见我儿封侯拜相便嫉妒至此!
真真是伪君子。
不怪叶文恼怒,他从小发奋习书学武,虽然武功稀松平常,但论文才的确是不错的。
他兢兢业业做了这好几年,才做到个小小职位。
可老二什么也没干,不过是杀了个作恶多端的贱民,竟然得到太子这般赏识。给他的官职比自己的还高!
叶文将自己反锁在书房中。
想到平日里,自己对双亲恭顺,对妻子忠贞不二,种种为了袭爵做出的违背自己本意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如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