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军队身上还沾染着粘稠的绿液,他们的脸上不仅有绿色的液体,还有鲜血,血腥味很重,面上没有一丝表情,整个军队看起来冷冽无比。
地下城的居民那股不知所措的更强了。
联邦?
联邦是哪里?
一个国家吗?
他们就像一个一问三不知的傻子,肉眼可见的慌了。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脑子里一团糟。
施冥看着面前这个熟悉的脸庞,有些恍惚,“总指挥?我代表整个地下城,欢迎您的到来。”
双方的会面显得那么的尴尬跟局促。
但是莫名的,没有人敢嘲笑。
也没有看见那些人对着他们大骂,这让地下城的人心稍微安了一些。
他们跟在施冥身后,不敢说话。
谭浮来过地下城,自然知道地下城的人有多胆小,他们平常连门都不敢出,此刻却站在了这里,这已经是他们能拿出的最大的勇气了。
就为了看看他们吗?
双方是沉默的。
也是不安的。
地下城的人紧紧的抓着衣角,忐忑的抓着衣角,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不说,谭浮说了,“是来欢迎联邦的?我们看到了,很高兴你们能来,也很高兴,中夏还存在幸存者,几百年的岁月,你们受苦了。”
“我们来得太晚了。”
她的话仿佛有魔力般。
原本那股子局促的感觉就不见了。
金金抬起头,他们好像没有被看不起跟讨厌?
而且,很高兴他们还活着?
谭浮到底还是让军队原地修整了,就在地下城三百米左右的距离。
她看着地下城的居民说道,“抱歉,我们很累了,需要在这里修整一段时间,要占据一下这里,能帮我们拿点水吗?”
对面就是地下城的居民,他们看见那群人累得倒地的时候,眼神闪过一丝复杂。
施冥看着穿着一身黑色军装的少女,她浑身都透着风的寒凉,就定定的站在那里,她说道,“好。”
双方没有再说话。
因为真的太累了。
一路赶来,都奔赴在战场之上,直到打到了地下城。
到达目的地的那一刻,他们已经筋疲力尽,在听到全军修整的时候,他们彻底的撑不住了。
在他们喘着气,抬头看着天空的时候,身上的热汗一滴一滴的落下。
裴宁卿在喘着气,突然看见了一个木杯子递到他面前,他看过去,看见了一张带着沧桑面孔的老人家,他的手在抖,“给、给你……”
是水。
老人家眼睛很浑浊,他明明很害怕,但还是递过来了。
他接过,朝着他敬了个军礼,“谢谢。”
老人家没有说话,在他起来的那一刻,他下意识的哆嗦,没想到面前的人没想要打他。
裴宁卿喝完水之后,双手将杯子还给了他。
拿到杯子之后,老人家就快步的走了。
确定他们没有危险之后,来送水的人越来越多了。
施冥看着地下城的人居民进进出出,心中感慨无限。
她站在双方之间,就这么看着他们来来往往,然后变得越来越熟稔。
人一旦去除了恐惧,那么做事就不会在畏缩。
他们也是一样的,从一开始的拘谨,到后面的行动自如,他们似乎在无声之间交流了无数次。
坚毅的军人,跟如草一般坚韧存活的地下城居民,似乎在渐渐的看向对方。
她看着,笑了一声,刚想回头,耳边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师父。”
施冥的面色一怔,下意识回头。
回头的刹那,她看见了同样穿着军装的月流。
月流朝着她跑去,红着眼眶抱住了她,“师父!”
他们两个自幼相识,月流的父母死后,是施冥带大了他。
那一年,施冥十五岁,月流十岁。
两人相依为命,就这么在这个时代里挣扎着长大了。
看到联邦的军队时施冥没有哭,但是看到月流穿着军装朝着她奔来的那一刻,她哭了。
联邦,中夏。
在此刻映照在了一块。
她好像看见了他们的未来。
跟着回来的不止只有月流,还有裴佩跟谭白。
他们各自奔向了自己的亲人。
他们是从地下城出去的,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整个地下城,对于联邦而言这是将土地拿回来,对于他们而言,是有人来救他们了。
是他们回家了。
谭白看见那一张脸庞之时,忍不住鼻子一酸,“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