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八卦的当事人正在吃苹果。
新鲜水果是医院提供的,姜夏把苹果削皮切成小块,正在喂司君念。
司君念鼓起腮帮子,像只可爱的小松鼠。
“你下午是不是要上班?”司君念知道医生很忙,他心里默认姜夏只请了半天假。
“不上,陪你。”姜夏专心投喂,司君念一旦嘴里的苹果吃完,他就紧跟着送上一块。
“唔唔,够了,不想吃了。”他撇开头,一不小动作力度大了,天旋地转,呕吐感非常强烈。
“要吐吗?”姜夏一手轻拍他的背,一手拿着提前准备好的垃圾袋。
强制咽下那股往上翻涌的恶心,司君念朝姜夏摆摆手。
折腾了一番,司君念那点力气消耗殆尽。
刚躺下,病房门被人哐当打开。
“念念。”
安心的高跟鞋哒哒作响,后面跟着裴源。
“怎么搞的?从楼梯摔下来了?”安心捧着司君念的脸,言语中充满担忧,一早从金遥那儿得到消息,她妆都来不及画,素面朝天出门。
裴源不放心,坚持开车送她过来。
安心红了眼眶,这个从小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的小孩,偏偏跟医院有孽缘。
要说谁最讨厌医院,安心排第二,没人排第一。
作为病人的司君念,可以无理取闹,可以任性的把讨厌挂在嘴边。
而作为病人家属的安心,没办法把讨厌两个字说出口。她儿子需要在医院治疗,也需要她去引导。
有段时间,她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就头晕眼花。
那时候,司陇去世不满两年,司君念又因为心脏病住院长达半年。
没人知道那段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一个母亲的耐力极限,跟孩子的处境有关。
她也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公主,原以为嫁人后就有了停靠的港湾,谁知司陇走的太早,连个遗言也没留。为了替司君念争回属于自己的遗产,把刚经历过创伤的孩子扔在邻居家,她用瘦弱的肩膀扛起一个家。
一个年轻漂亮的寡妇,面对的流言蜚语和各种骚扰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讲清的。
她没有拿这些对司君念进行道德绑架,在自己的能力之下,让司君念无忧无虑的长大,是她唯一的愿望。
不需要他多有才,只要身体健康就行,偏偏司君念一辈子都没法跟健康两个字挂上钩。
“你一天天的,要把妈妈气死。”安心在司君念肩膀上捶了一拳,力道很轻,跟春风轻轻拂过一般。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在司君念手背溅起水花。
泪花散开的地方好像被烫了一下,司君念手指反射性的弹了几下。
“阿姨,是我错,我没照顾好他。”
姜夏在安心进门时就站直了身体,安安静静看着她,展现的态度是对长辈的尊敬。
安心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姜夏,她镇定的揩净眼角的泪,凤眉上挑,一个眼神间把姜夏从头打量到尾。
姜夏任她看,不回不避。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没照顾好他?”安心早就认出姜夏,他儿子心心念念六年的人,她怎么可能不调查。
司君念喜新厌旧,除了在裴临风身上展现过持久的耐力外,就是这个她一次面也没见过的姜夏。
“阿姨,你好,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姜夏,是司君念男朋友。”
姜夏第一次见安心,虽然场合不对,但在很正式跟司君念的妈妈自我介绍。
当事人之一司君念瞪大了眼睛。
什么男朋友?姜夏为什么说谎。
他们的关系见不得光,司君念正准备用朋友关系来敷衍安心,姜夏这波操作,他属实没看懂。
头脑上了锈转不动,跟不上姜夏的脑回路,司君念只能装傻。
“我怎么没听念念提起过什么男朋友。”安心端起架子,双手抱胸看着姜夏,态度不算友好。
“是我的错,应该早日拜访。”
姜夏认错态度端正,司君念舍不得安心为难他,插了一嘴,“是我没让他去。”
“你闭嘴。”安心给了司君念一记眼刀,刚才悲伤的慈母形象烟消云散。
“哦。”司君念难得吃瘪,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恼安心。
“阿姨,别怪念念 。他还在生病,需要静养,不能生气不能大声说话。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去外面聊。念念不能长时间睁眼,不然容易头晕。”
“怎么,拿念念当挡箭牌?”安心不屑的一笑,戳穿姜夏的意图。
姜夏没想到安心会这么想,他不想反驳长辈,只回道:“当然不是,您也可以在这里聊。”
姜夏毕竟是外人,安心冷嘲热讽两句打住,她的主要目标还是司君念。
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