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夏正在书房电脑上看白闵衡的检查单,今天下午白院长抢救过一次,他的各项指标超过预警值,只能靠呼吸机维持。一旦撤下机器,白院长随时有生命危险。
白鹭脸色不好,在医院强撑着处理完白闵衡的事,才拖着疲惫的身体找姜夏。
她来这儿的次数不多,脚上这双女士拖鞋还是为了蒙蔽白闵衡故意买的。
姜夏和白鹭确定假恋爱关系的时候,白闵衡曾经来过这儿,当时姜筠涛和叶莲沁也在。
为了应付双方家长,白鹭过来时顺手在楼下超市买了双拖鞋,后来这双鞋就一直放在这儿。
“爸爸......可能就这两天了。”白鹭眼眶发红,酸涩发胀,声音有些颤。不管怎么成熟稳重,她终究只是个女人。在家庭遇到这么重大的危机时,她需要找个肩膀依靠。
白鹭妈妈在她高中时因车祸去世,白院长又当爹又当妈把她拉扯这么大。命运作弄人,医治过那么多病人,白闵衡却没办法治好自己。
白鹭自小独立能干,有着聪明的头脑和美艳的外貌,事业上面可谓顺风顺水。年轻时也玩过一段时间,现在年纪大了想安顿下来。
她真心喜欢姜夏,因着白闵衡的缘故,她难免有点借桥过河,想着能不能和姜夏假戏真做修成正果。
几年前和姜夏见过一次后,她就再也没忘记过他,这几年也陆陆续续认识了一些人,没有一个能比得过姜夏。见识过最美的风景,山间田野只觉索然无味。
坐在姜夏身边,她感觉非常安心,漂泊许久的船舶,大风大浪里闯过,也想找个港湾停靠。
拥有浓密长发的脑袋从背后靠上姜夏宽厚的肩膀,白鹭声音带着哽咽:“我们要是真的,该多好。”
这句话姜夏没法回,也不想回。
假的就是假的,不可能成真。不说他心中有挂念的人,就论性取向,白鹭也不符合。
姜夏岔开话题:“别担心,白院长的事有我们。”
我们,不是我,白鹭明白姜夏的意思。
她抬起头,稍显尴尬的转开身,“嗯,谢谢。”
明知道姜夏心里没自己,她还是带着侥幸心理。被拒绝几次,自尊心真的不好受。不过,现在白闵衡的病情牵走她绝大部分精力,情感上的失败倒是没以前那么痛彻心扉。
白鹭待的时间不算长,姜夏把她送到楼下。
目送她离开,姜夏转头看见缩在入户大门外的花坛边的司君念。
外面很冷,他冻得鼻尖通红,目光讷讷地看着白鹭离开的方向,太过专注甚至没发现姜夏在看他。
妒意和闷醋在心底泛滥,可即使以情敌的眼光来看,这位未婚妻跟姜夏也是很配的。
而且,她看上去很健康,不会像他一样,在床上做爱做着做着就晕过去。
姜夏和她做过吗?会像对待自己一样对她吗?
应该不会吧,姜夏很绅士,不会这样对待一个女士,更加不会把她一个人丢在没有暖气的破旧小旅馆,任她自生自灭。
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了许多,直到白鹭的身影消失许久,他仍朝着那个方向出神。
越想越觉得自己没有任何胜算,难免有些自暴自弃。
视线里突然出现一个人,那人一步一步朝司君念走来。
他突然有点慌,哪怕没看清人脸也知道是姜夏。他想逃,可是蹲的时间太长,他脚麻了站不起来,只能转过身拼命往花坛里钻。
四季常青的灌木被冻得只剩薄薄一层叶子,枯枝邦邦硬,划在脸上生疼。
顾不得这些疼痛,司君念现在只想把自己藏起来。
放在脚边的食盒被他碰倒,寒酸的三菜一汤洒了一地。光是看那卖相,也能猜到味道不咋地。
司君念鸵鸟般躲进灌木丛,露出笨拙的背影。
羽绒服包不住他瘦削的肩膀,哐里哐啷挂在身上,脖子那块大片的空着。本就过分白皙的皮肤,被冻得红一块紫一块,看得人心惊肉跳。
“你在干什么!”姜夏的声音发着狠,吓得司君念一抖。
“我......我......”
我了半天,嘴巴像是被冻住了,怎么也说不出个理由。
姜夏没耐心等他我个结果,拉住他的手臂把他从灌木中拔出来。
“你知不知道外面多少度?”
后面还有更伤人的话,姜夏没来得及说出口,他看着司君念的脸僵在原地。
这是一张狼狈到极致的脸,泪水鼻涕糊了满脸,灌木上灰尘不少,沾了好些在脸上,灰灰红红扯出几道血印。
心脏像是被人正对着猛击一拳,周身的呼吸停了一瞬。
或是知道自己的不堪,司君念快速低下头,不敢看姜夏。
“看着我!”姜夏态度不好,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巴掌大的小脸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