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姜筠涛紧绷的身体隐秘的一松,肩膀塌下来的时候顿时老了几岁。
姜夏看在眼里,却不敢上去宽慰。
他攥紧拳头,放在身侧,下颌线拉成一条直线。
“爷爷在等消息,走吧。”
父子之间气氛凝重,姜夏肩上扛着沉沉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上车之前,姜筠涛递给他手机。
那是他去美国前姜筠涛硬留下来的,当时他说:“我不管你为什么不愿意去,现在必须给我放下,一切等你回来再说。”
手机是关机状态,姜夏拿在手中许久,没有开机。
姜筠涛的余光扫过他,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
回到姜宅,姜锦安还在睡觉。
叶莲沁朝他们“嘘”了一声,把姜筠涛拉到一边急切地问:“怎么样?通过了吗?”
姜筠涛满脸疲惫:“嗯。”
叶莲沁长舒一口气:“太好了,爸这几天吃不下睡不着,刚给他熬了点安神汤,这不喝完睡了。”
虽说刻意压低了声音,还是传进了姜夏的耳朵。
姜锦安自从上次高血压发作,身体就一直不算好。
保研失败的消息传过来时,姜锦安足足愣了一刻钟。
从小到大定下的保研路线,因为姜夏的临时改变,导致资料准备不完善,匆匆选定的心内科导师早已内定了学生,他就这么失去了保研名额。
心如死灰,姜锦安平静得有些吓人。
从那天起,他就没和家人说过话。
姜筠涛狠狠甩了姜夏两个巴掌,从小到大,姜夏被揍的次数屈指可数,而姜筠涛更是从没动过手。
这是他第一次打姜夏,成年男人的手劲重得巴掌印整整三天才消失。
放好行李,姜夏一声不吭地跪在祠堂。
叶莲沁心疼儿子,劝了几次无果,急得在祠堂门口踱小步。
她从没发现自己的儿子竟然这么倔,一点不听话。
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回来就跪祠堂,这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
姜锦安睡得不踏实,知道今天姜夏回来,睡了半小时就醒了。
“爸。”姜筠涛听见动静,进门扶他起床。
得知姜夏美国医学院面试通过,姜锦安面上不显,姜筠涛能看出老爷子高兴了。
一直以来顺风顺水的不仅是姜夏,更有花费大量教导心血的姜锦安。
孙子在他的教育下,品学兼优,只要想拿的奖项就一定能拿下,从没失败过。
保研失败,是姜夏是一路通畅的学习生涯中唯一的败绩,就连赵周一至今还没从这件事中缓过来。
保研名单公布当天,赵周一喜滋滋去看榜单,先是看到自己的名字,他乐得开了花。
随后在榜单上继续找,结果看完整个名单,也没找到姜夏的名字。
他觉得自己眼花,使劲揉揉眼睛,仔仔细细从头到尾又找了一遍,真没有。
来来回回二十几名字,他几乎能背出每个人的名字,偏偏没有姜夏,甚至连个姓姜的也没有。
一颗惊雷在脑中炸开!
姜夏保研失败了!
这一天他没敢抬头看姜夏,可以说是在躲姜夏。
姜夏表现得很正常,正常上课正常吃饭,不过下午课结束后他直接回了家。
他沉默地接受姜锦安和姜筠涛的暴怒指责,身量挺得笔直,即使在祠堂跪到半夜,依旧没有变过姿势。
那天晚上就连叶莲沁也没来祠堂看一下,姜夏被这失败的乌云笼罩得天昏地暗。
第二天,姜夏在姜锦安门前请早安,收拾了一下回学校上课。
后来几天日日如此,姜夏肉眼可见的瘦了下去。
叶莲沁再也忍不住,她跟姜锦安求情,就顺着姜夏一次,明年考也一样,只不过......只不过比别人晚一年而已。
好一个只不过,好一个晚一年,姜夏这种一直走在别人前面的学生,从来就没有比别人晚过任何一步。
姜锦安头发白了一层,到底血亲骨肉,对着姜夏骂了几句,说看着他心烦,让他最近别回家。
姜夏回到宿舍睡了个天昏地暗,第二天照常夜寝早起,扎进学业中。
思诺给他打过好几个电话,问他能不能参加自己的电影首映礼。
他原本不想去,耐不住思诺的反复哀求。
那天,他见到了司君念。
这段煎熬的时光,在见到的他的那一刻终于有了一丝甜。
可是,司君念不是一个人。
那个人看他的眼神姜夏很熟悉,不怀好意,强烈的占有欲,这是雄性男人敏锐的直觉。
晦暗的眼神变得深邃,他丢下目瞪口呆的思诺,确认电梯停留的楼层后,先跑到酒店一楼开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