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来了?”裴临风对司君念向来没有好脸色。
司君念这么多年来对裴临风的态度早就习以为常,但是自从他上次看见裴临风和花暮接吻才知道,裴临风也有温柔的时候,可惜这些温柔从来不是他的。
“哥,你能不能和花暮分手?”
“你说什么?”裴临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盛怒。
“你明明知道,知道我……我……”司君念从来没有跟裴临风表白过,但他喜欢裴临风早就人尽皆知。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的爱人是花暮,以后这样话别说。我不想听,也不会回应。”
裴临风无情起来可以徒手铸造一把寒霜宝剑,刺得司君念鲜血淋漓。刚喝下去的汤真的变成了毒药,腐蚀着司君念的五脏六腑。
“哥,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我们从小就认识,青梅竹马知根知底,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他。”眼角染上泪花,声音也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我一直把你当弟弟。”这句话裴临风早就说过无数次,不过司君念从来没放在心上。毕竟裴临风的弟弟从十几年前开始,就只有他一个人。
本以为他们这样特殊的关系是独一无二的,没想到裴临风就只把他当成一个很麻烦的邻居家的弟弟,他这么多年的一厢情愿变成了笑话。
“我不管,没有我的同意,你们不能在一起。”司君念声嘶力竭地大吼。
“司君念,不要在我家发疯,你已经成年了,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惯着你,成年人该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裴临风沉下脸时不怒自威,这是久居上位者的威严。
“骗子,骗子,你们都是骗子。”司君念一边喊着一边往外跑。
“念念?”花暮不放心想追出去,被裴临风拉住,“别去,他从小被惯坏了,总以为全世界都是他的。”
“可是,他是个病人。”花暮担忧地说道。
“他也是男人,一个男人该为自己负责,我一直把他当弟弟,对他没有任何不该有的想法。”裴临风解释道,他知道花暮信任他,但是他还是想跟他讲明。他和花暮彼此之间是坦白的,真挚的,毫不隐瞒的。
好不容易找到愿意陪自己过完一生的爱人,他要为他抵挡所有风雨,只求爱人一生顺利平安,开开心心。
“我知道。”花暮温柔地看着裴临风,轻轻送上一个吻。
司君念并没有跑远,他躲在花园里,像一只见不得人的老鼠偷看主人相亲相爱。
看了会儿,他捏紧拳头黑着脸回家。
“念念?你回来了?”安心也是刚到家,听见开门的动静不由得开口问。
司君念还在气安心撤不掉ROSEONE广告的事,没有理她。
他来到画室锁好门,调颜色选画笔一刻不停地作画。整幅画以黑色为基调,是暗黑系血色悲惨抽象画,画中破碎的紫黑色玫瑰隐喻花暮,视觉冲突强烈,让人看了不舒服。
创作的过程很长,一气呵成的作品经过一夜悄然诞生,暗黑阴郁,能看出作画之人内心的愤恨。收起画笔的那一刻,司君念一个踉跄,因体力消耗过大晕倒过去。
等他醒来时,已经住进金氏私立医院的高级病房。
这家医院司君念再熟悉不过,安心跟医院的院长金遥关系很好,他的病例建档就在这家医院,这间高级病房被安心常年包下。
手上挂着吊瓶,手背处一片淤青,可能是睡着时不小心碰到了针管。
病房里安静得厉害,司君念心如死水。
面对这样的身体,他从最初的不服气,到中途的抗争,再到现在的无奈,他学着跟自己的病情共存,感受它接受它无视他,允许它一辈子跟着自己。
谁送他来的,司君念不想知道,这样的情况在他身上发生过很多次,也许是保姆早上打扫时发现了昏倒在画室的他,也许是安心给他送水果时发现的,总之,就是他昏倒,被人发现再送到医院接受治疗,这样的生活他过了二十年。
小时候有一段时间,他的身体非常差,安心只能给他办理休学。再次回到学校,他已经落下整整一年学业。也是那时候,安心决定让他走艺术路线。
没了文化课的压力,司君念有更多的时间画画,他在油画方面开始彰显天赋。
他讨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小时候他每年有一大半时间在医院度过。那时候他经常缠着裴临风,撒着泼让他来医院陪床。没有哪个孩子喜欢医院,裴临风当时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但是不管愿不愿意,他还是尽心尽力地陪了司君念一年。
那时候裴源创立的峰尚投资集团资金链断裂,整个集团面临破产风险。安心当时做了一个决定,她用司陇留下的巨额遗产投资入股峰尚投资集团,有了这笔钱的汇入,裴源力挽狂澜挽救下整个公司。
自那之后,裴家对安心几乎有求必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