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病糊涂了,我母亲在父亲战亡之后,不久就郁郁而终了。”
白玉京的语气十分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东陵皇又陷入了一阵沉默,随后躺了回去,怔怔的望着头顶上明黄色的帷幔,“是吗?朕怎么觉得昨日才见过她……”
“微臣也觉得,她从未离开过白府。”
白玉京的声音微凉,东陵皇这才察觉到他的异样,随后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是朕对不住你。”
“既然对不住我,这次我又立了功,你打算赏我什么?”
白玉京不着痕迹的收起了身上的戾气,转而不正经的笑道,东陵皇的眉眼间满是无奈,“你想要的怎么那么多?那给你个丞相做做?”
“哈哈哈,那朝中的那帮老家伙还不跳起来,与其当丞相,还不如给我赐个婚。”
东陵皇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提起赐婚,他立刻想起了那个和离的夏御医,便皱了下眉头,“还是做丞相吧,一个和离的妇人怎么配得上你?”
“我抢了那么多有夫之妇,和离的又如何?”白玉京十分不喜东陵皇这样的态度,可榻上的君王只觉得他是在胡闹。
“露水情缘倒是可以,娶为正妻……朕会替你寻个清白人家的姑娘。”
白玉京纠缠了一阵,东陵皇渐渐又开始头疼起来,把人支开后才无力的倒了回去。
“婕儿,这个孩子怎么这么荒唐,他明明有你的聪慧,却还带着朕的放荡。”
脑海中,多年前那美丽纯洁的面庞再次浮现在脑海,时隔这么多年,东陵皇没有想到自己依旧能记得这么清楚。
捂着自己的心口,各种强烈的情绪汹涌而来,让东陵皇的呼吸越发急促,久违的思念之情再次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渐渐的陷入了梦境之中。
一阵寒风突然灌了进来,惊醒了龙榻上的男子。
东陵皇乏力的起身,想起方才梦中的一切,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不由得苦笑了下,“婕儿,既然你回来了,怎么还是不肯留在朕身边?”
哒。
偌大的寝殿异常的安静,一道突兀的脚步声瞬间让东陵皇警觉起来。
“谁?!”
他环顾四周,猛然发现一道人影快速的从窗前掠过。
东陵皇有些不悦,望着那打开的窗户,竟有人敢这般疏忽,连点儿小事都做不好,“来人,今夜是谁当职?”
不料,竟有人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带着那熟悉的语调。
“皇上,末将幸不辱命。”
东陵皇神色一僵,一股恶寒瞬间从脚底窜起,这个声音,他怎会不认得?
可是这个人,明明已经战死了!
他挺直着身子久久没有动弹,手却默默地伸入了枕头下,握住了那把奢华的黄金宝剑。
咻的一声,他出其不意的拔出剑往后一砍,破空的声音格外刺耳,可却只削下了一截帷幔,哪有可疑的人影!
东陵皇瞪大了双眼,回神间自己竟满头的薄汗。
他这是梦魇了?
难道自己还没醒?
“啊——”就在这时,一名匆匆从外而来的小宫女也不知看见了什么,竟惊恐的指着东陵皇的身后。
东陵皇紧抿着唇,握着宝剑的手越发紧张,幽幽的转过身来。
依旧没有可疑的人影,但当他低下头时,龙榻前的地上,无声出现的那样东西惊得他不由得晃了晃身子。
寝殿内宫女的尖叫声很快引来了外头的守备,侍卫们冲进来时就见东陵皇笔挺的站在那儿,握着宝剑浑身杀气。
而地上,竟是摆着一副染血的银白头盔,还有一块陈旧的白玉印章。
“没有刺客,这,这是什么?”
“这好像是……白家军的帅印。”
“白家军?”
众人面面相窥,而咚的一声,东陵皇的身子再次毫无预警的倒了下去。
御医们连夜入宫,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氛围之中,所有人都提着十二分的精神,总觉得要发生点儿什么。
天才蒙蒙亮,负责打扫御花园池子的宫人们早早的就起来做活,熟料,一名宫女久久的蹲在池子边,死死地盯着某个角落,脸色煞白。
“还在偷懒?!”嬷嬷冷声训斥了一句,而那宫女这才回过神来,颤抖的指着那片淤泥。
“嬷、嬷嬷,那里有人……”
有人?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抹纱裙若隐若现的飘在淤泥之中,嬷嬷皱着眉头定睛一看,瞬间吓得变了脸色,“快,快把人捞起来!”
那小姑娘冰冷僵硬的身子被打捞起来后,有人认出了那张浮肿的面容。
“天啊,这好像是永定侯府的小姐!”
“柳世子还入宫寻了许久,没想到人已经……”
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