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仙回头,正好撞上他略显探究的眸光,马匹依旧小跑着,可四周却好像安静了下来。
终于进入正题了。
她这样毫无征兆的杀到岑雨蓉的面前,那名女子恐怕已经气坏了吧?
“若你告诉我,一切都是巧合,我会信你的。”
不料,白玉京平静的开了口,他缰绳忽而一拽,身下跑得起劲的马匹当即不满的嘶鸣了一声,还是渐渐放缓了步子。
两人已经来到了一处安静的角落,可夏云仙却是冷冷的迎上他的目光。
“不是巧合,我本就知道贤王会在那间书铺。”
“你倒是坦荡,用的是将军府的眼线?”白玉京的声音略显无奈,他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身边最重要的两个人,都这么任性又不听话。”
更关键的是,都拿捏住了他的寸脉。
最重要的两个人?
贤王妃肯定是其一,另一个是她吗?
夏云仙刻意忽略了这个问题,不愿去深想。
就算她就是他口中最重要的人,也无法阻止她将要去做的事情。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白玉京的语气竟还带着几分乞求,夏云仙十分惊讶,他在忌惮什么?
又或者,他担心自己伤害贤王妃?
“何必如此忧心,我还没那个能耐。”
夏云仙这辈子极少去做自不量力的事情,到了她这个年岁,已经没有了什么少年轻狂。
好不容易重新得来的一生,她比谁都珍惜。
“你是在降低我的戒心吗?”白玉京忽然低下头来,将那张俊脸埋进了夏云仙的颈窝,他知道她会挣扎,双手已经牢牢的环住了她的腰。
她无处可逃,就这样被他锁在怀里动弹不得。
“放手!”虽然林中无人,可光天化日,说不定随时都有意外的事情发生。
“不放,若被看见了,大不了承认我们幽会!”白玉京说这话的时候笑了,居然还有几分要跟她同归于尽的味道,“你果然了解我,我这人正经不了多久。”
夏云仙感受到他均匀有力的呼吸在自己颈间游荡,腰间的双手越收越紧。
“你的运气确实好,连老天爷都帮你,你可以查出贤王去书铺,你却查不到他已经病了许久。”
白玉京十分肯定,连岑雨蓉这个枕边人都无法时时掌握萧钧澜的行踪,将军府的人又怎么可能连贤王一直隐藏的病症都查到。
夏云仙没有回答,身后的男子睁开一只眼看她,“真的不愿收手?把一切都交给我处理,不好吗?”
若他能处理,上一世柳成煜怎会在回京后风生水起,怎么有那个胆量把她关进柴房中折磨数年?
而将军府又怎会落了个抄家的下场!
白玉京都自身难保,他何必分出精力,妄图改变夏家的命运,最后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父亲的仇,所有的真相,她不愿假手他人!
“我和贤王妃,总有一个人要死的。”
夏云仙看着前方,语气淡淡的,白玉京瞳仁一缩。
她果然什么都猜到了!
可这一刻,他却没有勇气去证实这个想法,没有勇气去撕破这薄薄的一层纸。
他担心,自己会没有脸面再缠着她。
“当初我被仇敌追杀,是岑家暗中救了我,有一次刺客闯进了我的院落,雨蓉冒着生命危险引开了他们,给了我一条生机,后来又被夏将军所救。”
白玉京声音低沉,竟是慢慢讲述起了那段往事。
所以,他并不是父亲从战场上救回来的。
夏云仙忽然明白,父亲也有很多的事情瞒着她,而关于白玉京的一切,或许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复杂。
“为了助我巩固势力,雨蓉嫁给了贤王,借着贤王的势帮我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云仙,我欠了她很多……”
夏云仙听得烦躁,她知道白玉京左右摇摆。
他这话的意思是,岑雨蓉嫁给萧钧澜,都是为了他?
他怕是没看见岑雨蓉知道贤王陷入险境时眼角藏不住的泪光吧?
当然,日久生情再正常不过,或许一开始,岑雨蓉是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人,带着一颗为了白玉京而断送自己一生的决心,踏进了贤王府。
若她是男子,有这么一个为了自己无私奉献的红颜知己,她也愿意把命还给对方的。
“白玉京,那与我无关。”
他们之间的爱恨纠缠,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岑雨蓉要她的命,要毁掉整个夏家,就算她是白玉京的恩人又如何?
可夏云仙无法忽视自己心口的钝痛,他莫非是想告诉她,若真到了那个不死不休的地步,他恐怕不会是她这一方的人。
明明有千言万语,可白玉京发现自己竟一个字也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