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与二房早就分家了,为何金库钥匙会在二婶手里?”
夏云仙记得这位二婶周氏是个心眼极重的人,从前叔父在世时两家走得亲近,可后来他战死了,二婶便再也没有踏足将军府半步。
反倒是母亲和父亲时常去二房那儿送宽慰,尽心的帮扶着她与两位堂妹的日常。
“世子妃有所不知,自老将军去了之后,您忙于侯府的生计,二夫人便突然热心了起来,时常过府与少爷谈心。”
那段时间,夏云翰正在周旋苏涵之事,不知怎的竟让二夫人帮忙掌了家,本是相安无事,可到了前阵子她知晓夏云仙回了府,态度便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徐伯的脸色不太好看,“世子妃先前交代过要屯粮,少爷便去寻了二夫人,不料她竟三番四次称病推诿,闭门不见,少爷才察觉不对!”
夏云仙陷入了一阵沉思,只觉得这其中透着古怪!
虽不知这位二婶的打算,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请神容易送神难!
很快,夏云仙心中就有了计较,徐伯看着她准备动身的模样,心头一喜,“世子妃这是要去安慰少爷?”
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压得夏云翰喘不过气来,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子最近清瘦了不少,再这样下去,徐伯都担心他会一蹶不振自暴自弃!
“安慰他作甚?让他难受着吧,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没有人能一直为他的错误买单。”
夏云仙的脸色微冷,而现在,她要去弥补自己的过错!
……
二房的宅院就在夏将军府的隔壁街。
“世子妃,这儿怎么好像十几年如一日,相比之下……”春晓紧紧地跟在夏云仙身边,望着周遭幽静的回廊清爽的庭院,别有深意的提了一嘴。
她想说的是,不论是经历过大起大落的永定侯府,亦或者因夏老将军战亡而越发冷清的将军府,一草一木都像有自己的情绪似的。
是繁荣昌盛,还是日益凋零,都能真真切切的叫人感受到。
可二房这儿却丝毫没有岁月的痕迹,与叔父在时别无二致,夏云仙心中倒也佩服,“只能说,这位二婶确实治家有道。”
后花园的亭子里,远远的便瞧见了那道修葺盆栽的雍容身影。
“夫人,世子妃来看您了!”
领路的管家恭敬无比的开了口,二夫人周氏缓缓转过身来,那幽沉的目光便落在了夏云仙的身上。
只见她穿着一身低调的浅灰色鎏金褂裙,暗淡沉重的色调与四周盛开的鲜花形成了鲜明对比,浑身只有腕上的一只翠绿镯子点缀,不苟言笑的表情让她更显刻薄的老态。
尤其是那严厉的眼神,好像随时都会挑人的毛病,指责别人的是非。
“自云仙出嫁之后,尚未上门探望过二婶,如今天灾人祸,听闻二婶身子不爽利,便带了一车的干粮过来,望能帮上一点儿小忙。”
周氏微微挑了挑眉,眼中带着一抹惊讶,旁边的管家暗暗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如今京中有钱也不一定抢得到粮。
没想到世子妃出手居然如此阔绰,不然,他也不必冒着被主子责备的风险前来通传。
毕竟之前夏云翰来了几次,都被打发走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用那一车的粮食做敲门砖,还是值得二夫人见她一面的。
“你倒是有心了,我这身子也谈不上不爽利,无非就是守寡了这么些年,不愿见生人罢了。”
周氏别有深意的笑了,手中的剪子裁下了一截花枝,“哪像世子妃,前几年守寡的时候还能抛头露面,说放下就放下,二婶当真羡慕得紧。”
春晓听着这阴阳怪气的嘲讽,当即变了脸色,正要出言反驳,却是被夏云仙暗中拉住。
不得不说,这莫名其妙的敌意确实叫人不快。
周氏轻轻一瞥夏云仙的脸色,见她居然还稳得住,当即又开了口,“你成亲了这么些年,二婶也没什么机会教导你,今日既然来了,少不得要和你说几句。”
“听说柳世子在你名下的布行被抓走,这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身为正妻怎还有闲心到处串门,莫非传闻都是真的?”
夏云仙平静的抬眼看她,周氏勾唇一笑,又道。
“外头皆传柳世子看中了一名女子,你好像不高兴了?世子妃也是熟读女戒女训的,就算他养了个外室,你也该大大方方的把人接进来才对!”
“柳老夫人疼你,容你这般耍性子,做人儿媳哪有那么容易,你近来不侍奉婆母不照顾妯娌,尽忙着跟那些难民混在一起,别闹出什么笑话搅得家宅不宁才好!”
话及此处,换成旁人,恐怕早就翻脸了,可夏云仙不怒反笑,她一点儿也没有忘记自己今日前来的目的。
既然这位二婶说话毫无顾忌,那么她自然也没有客气的道理。
只见夏云仙低眉顺目的回了句,“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