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刚本以为这个消息一经爆出应该会让陈默为之惊讶。
在发现汉王就是皇爷的时候，雷刚心中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彻底的绝望。
原本他以为如果皇爷只是朝中的某位官吏，那他还可以凭借陈默的帮助将其拉下马来。
就算不能借此机会永绝后患，起码也能够先将皇爷这个首恶铲除。
却没想到事情并非他所想象的这么简单，这件事情兜兜转转，最终竟然牵扯到了皇家的头上。
而此时陈默也终于明白为何汉王朱高煦迟迟不肯前往云南就藩了。
他之所以迟迟不愿离开，就是因为他一直对皇位存有肖想。
只要他还在京城，那他就可以继续操控这群反贼闹事。
朱棣如今的身体虽然硬朗，可是古人的年龄却要远低于现代人。
哪怕是身为皇帝，所能经受到的医疗教育全都是属于大明顶尖。
可是一旦出现什么意外，皇位易主却也是十分迅速的事情。
朱高煦手下掌握着这群反贼，而且字号皇爷。
打着建文帝的名义兴风作浪，无非就是想要借此机会推翻朱高炽这个太子，好能让朱棣扶持自己上位。
不得不说这个朱高煦隐藏的还真深，要不是陈默通过之前秦淮画舫上的一番谈话意识到了朱高煦可能另外藏匿有其他的身份，恐怕陈默直至如今还要被蒙在鼓里。
而在看到陈默这幅早有预料的表情之后，雷刚的心中也不禁有些怀疑：“陈大人，我看你怎么不对此事感觉惊讶，莫非你对此事早有预料不成？”
陈默闻言微微点头：“这话算是让你说着了，我对此事还真是早有预料。”
“能够参与到朝廷的决策，并且能够洞悉朝局之上所有事情，这一点绝非普通官员所能做到，起码也是陛下身边的心腹。”
“朱高煦身为赵王，年少时便随陛下南征北战，虽然陛下对他多有苛责，可是对于这位汉王爷，陛下却是十分信任。”
“朱家看似是执掌天下的皇家贵胄，可实际上关起门来却如同寻常百姓一般，王爷与皇帝之间的关系并不疏远。”
“之前朝廷商议许多事情，汉王爷全都在场，恐怕他也是借此机会刺探到了朝廷接下来的动向，并将其汇报给自己的手下以作预警。”
“我之前虽然曾经想到过这个可能，不过因为君臣有别，所以我从未声张过此事，如今听你提及这件事情，这便从侧面印证了我的想法！”
闻听此言，雷刚连忙追问道：“那陈大人可有对策啊？”
“对策，目前我也没有，这件事情涉及到了皇室内部，如果我随随便便将其揭露出来，那不仅会对朝廷声誉造成打击，同时还会导致汉王再出其他暴乱。”
“如果陛下真的知道操控这一切的幕后真凶是他的儿子，那依照陛下的性格，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汉王。”
“所以这件事情还需从长计议，就算真的要揭露汉王的罪行，那也不能急于一时半刻！”
得知了对方的身份印证了自己的想法，可是陈默现在偏偏又拿汉王没了主意。
他也可以直接向朱棣坦明此事，可是这件事情一旦揭露出来，朱棣是否相信暂且不提，单单是如何处置汉王，这便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北镇抚司现在就在他的掌控之下，而他和赵王又是穿着同一条裤子，两人手下还掌握着一支堪称京城精锐的锦衣卫。
如果他们两人想要借此机会篡位谋反，朱棣就算有所应对，陈默也很难保证朱高炽父子的安全。
现在汉王的目光恐怕早已经锁定在了朱高炽父子的身上，朱棣早已经显现出了对于太孙朱瞻基的喜爱，而只要朱高炽这个太子不出意外，最后的大权恐怕还是要落在朱高炽的身上。
朱高炽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毫无心机，可是如今朝堂上的半数文臣却全都出自于太子府。
如果到时真的出现了什么变故，这些文臣一定会力挺朱高炽。
将心比心，如果将陈默换作朱高煦，那在造反之前，他一定会先对朱高炽父子下手。
绝对不能容许类似建文的情况再度发生。
一想到这里，陈默便觉得自己没了主意。
只要对方手上还掌握着朱高炽和朱瞻基这两个底牌，那他就拿对方没有任何办法。
即便是想要汇报朱棣这件事情，恐怕也不会轻易平息。
不过他也要借此机会削弱朱高煦的实力，绝不能任由对方继续发展下去。
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朱高煦还没有为了夺权之事而达到丧失理智的地步。
之前秦淮河一事也不过是他想要激化京城内部矛盾所做出的决断而已。
可能他的想法并不是要将事情闹得如此轰动，毕竟这样一来朝廷又会将目光汇聚到这群反贼的身上，只是这群反贼一经派出，就如同脱缰的野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