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在牢狱之中花白的胡子依旧打理的干净整洁。
“是。”
陈默应了一声，暗自观察着这个让他深陷牢笼的罪魁祸首。
他打心眼里知道，如果不是身旁这个中年人，陈默这个家世清白的令人发指的普通书生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关进锦衣卫诏狱中巴巴的等待三日后的问斩，吃上这一碗旁人都不敢想象的断头饭的。
而原因也很简单。
眼前这位，是方孝孺，没错，正是名垂青史的明代大儒。
而熟知历史的人恐怕都清楚，他能青史留名的原因不是因为在某种领域取得了什么非凡的成就，而是这厮却敢为天下先，那是华夏五千年历史中，唯一一个敢跟朱棣顶牛，而且被诛了十族的大怨种，那是妥妥的独一份。
史上第一的硬骨头。
如果陈默猜测的没错，眼下的时间应该是刚刚过了靖难的时间。
建文四年，明成祖发动靖难成功，顺利占领应天府。
建文帝随战乱不知所踪，朱老四在自孝陵归来后，自导自演了一出黄袍加身的戏码自娱自乐，成功的说服了自己登上皇帝的宝座。
为求天下归一，万民所向，召见当代大儒，读书人表率的方孝孺为其起草继位诏书，也好昭示天下。
作为建文旧臣，方孝孺自然不同意。
不但在大殿之上狂喷朱老四倒行逆施，德不配位，甚至舌战群儒，骂的朱老四狗血淋头，这朱棣能忍？
于是，方孝孺不出意外的喜提历史上头一份的诛十族大礼包。
除去正常的九族之后，甚至连带他的门生故旧都连带着一起遭殃，合并为一族，一同斩首示众，宣誓帝王威严。
换句话说，但凡跟方孝孺沾边的就没人能落得个好下场。
而陈默清清白白的读书人一个，本来在梧桐书院读书，伦理上讲，时任天下人表率，更曾亲任梧桐书院院长的方孝孺，陈默自然该持弟子礼。
虽说关系八竿子打不着，是远在天边的关系。
但陈默师承梧桐书院，这一句老师，就足以让他这个打酱油的一起填上这个大坑。
妈的，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