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沈傲雪早早便醒了但是她故意不起床继续装睡。
站在门外的袁嬷嬷果然不耐烦了。
她生气地质问道:“你家王妃平日里都这么懒,睡到日上三竿吗?”
春桃捧着一盆温水满脸无奈地说:“是啊,王妃每日都很晚才起呢,唉,奴婢们每天都要捧着洗漱的东西等半晌才敢进去。”
说完还故意抬起脸盆让她看。
“太没规矩了!”袁嬷嬷嘴里骂着眼睛盯在那盆温水上直接上手抢了过来,“今日第一课便要教教王妃何时起床!”
说完,大步走上前一脚踹开房门。
沈傲雪听着动静闭上双眼,直到那盆水泼在了她身上才装作震惊坐起身来。
“你干什么!”她浑身湿漉漉的满脸的愤怒瞪着来人。
袁嬷嬷将脸盆一丢叉着腰满脸怒火:“王妃,您身为王府主母理应早早起床伺候王爷料理王府事宜,怎能如此懒惰不堪?”
“你……啊嚏——”沈傲雪捂着脸打了个喷嚏,而后瑟瑟发抖地裹紧了湿漉漉的杯子俨然一副浑身冰冷的模样。
其实水是温的,她一点也不冷。
至于为什么要装,那必然是有看戏的人来了。
果然,下一秒炽阳推着厉司寒来到屋内,看到这一幕随即满是疑惑与怒火。
“怎么回事?”他厉声质问。
袁嬷嬷吓了一跳没想到厉司寒会突然出现连忙退到一旁跪下身去。
“老奴奉皇后娘娘的命令来调教王妃礼数规矩,惊扰了王爷还请您见谅。”
厉司寒抬眼看向床榻,只见沈傲雪正坐在床上缩成一团,身上的棉被也是湿的。
她瑟瑟发抖地看向他,那眼神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再搭配上湿润的发丝贴在白皙的额头和脸颊,更显得楚楚动人。
“王爷……妾身昨日站了三个时辰,实在是太累站都站不起来这才多睡了一会儿,没曾想……嬷嬷她竟然用冷水泼我,咳咳咳……”
说完,还使劲地咳嗽了几声,看上去着实悲惨让人心疼不已。
袁嬷嬷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可她说的都是真的,一时间让她低下头去不知该如何是好。
厉司寒闻言满目心疼,那原本清隽宁静的面庞肉眼可见的染上怒火。
他用力拍在素舆的扶手上,大喝道:“放肆!一个皇后身边的礼教嬷嬷竟敢以下犯上欺辱王妃,本王看你不是来教导什么礼数的,你是诚心想要谋害王妃,来人,拖出去砍了!”
“是!”
炽阳应和一声刚要上前,沈傲雪便连忙阻拦。
“万万不可!”
袁嬷嬷下傻了眼,满是惊恐不安的看着他们夫妻二人。
厉司寒怒不可遏:“王妃心胸宽厚仁慈,但这老叼奴实在可恶,你不必求情。”
沈傲雪委屈巴巴地说道:“王爷息怒,到底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让她回宫罢了。”
她也想直接给这个心狠手辣的老叼奴一铡刀,可是皇后那边无法交代。
原本她派嬷嬷来教导她这个王妃就是名不正言不顺,若是传出去欺辱王妃,只怕要引起群臣弹劾,连带着景岳琛都要受到连累。
可若是袁嬷嬷死了,那事情就不一样了。
厉司寒再怎么位高权重也不能随意处置皇后身边的奴才,否则就是僭越。
若袁嬷嬷死了,那这欺辱王妃的罪名就扣不到皇后的头上还会给皇帝一个惩罚厉司寒的机会。
所以,皇后打一开始就有这个目的在。
只不会她想的八成是沈傲雪忍不住杀了袁嬷嬷。
就算不杀,还能把她折磨一顿出出恶气。
总之皇后想的太美,起了害人之心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袁嬷嬷灰溜溜地被赶出王府回了宫中,没多久,朝中不少大臣开始上折子弹劾皇后管教王妃还派嬷嬷折磨王妃一罪。
应昌帝不堪其扰,最后罚了皇后俸禄,还罚她一个月不准出坤宁宫,并且命淑贵妃协理后宫。
这一次,皇后可是栽了个大跟头。
沈傲雪以为自己终于能放松了,结果太后那边又来人了。
看着眼前的李主傅,她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仿佛回到了当初被她严厉教导的时候。
“王妃不必客气,您现在身份不同,该是老奴给您请安。”
说着,李主傅便要跪下。
沈傲雪连忙上前搀扶:“您曾是我祖母从太后身边请来的女官,对我有教导之恩,不必与我下跪。”
李主傅是用心教导过她的,也算是半个师傅。
“太后说王妃身边无人,惦记着您往日救过她老人家的情份,于是让老奴以后陪在王妃身边,就算是个能随时与太后说上话的中间人,有老奴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