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正所谓红颜祸水,前皇帝受美色诱惑荒废朝纲,此画也是在警示我们,切勿贪图美色。”
“画上女子婀娜多姿、眉目传情,一看就是狐媚子,大丈夫若成大事,切不可为美色所动。”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画中芙姬与沈家五姑娘略有相像,难不成她是妖妃转世哈哈哈……”
……
众人滔滔不绝地批斗起了妖妃芙姬还顺便嘲笑沈傲雪。
期间,国师没有丝毫动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沈无双突然起身,语气温婉却掷地有声:“夫子,我并不认可他们所言。”
暮念尘微微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你可以说说你的见解。”
“学生拙见,我认为红颜并非祸水。之所以会有如此说法,不过是历代失败者为自己的昏庸无能找的借口罢了,与其说是女人扰乱了他的心智,不如说他本身贪图享乐、意志力薄弱。”
此话一出,刚才还振振有词的学子们瞬间鸦雀无声。
随后,一旁沉默许久的大皇子景岳琛勾起唇角,开口道:“无双姑娘说得好,什么红颜祸水,不过是男子无能罢了。”
七皇子景岳寒也随声附和:“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认为无双姑娘所言极是!”
其余众人见状也只能配合着点头赞许,但心中却藏着几分不屑。
沈无双一脸得意地昂首挺胸,回头神色充满挑衅地瞥了一眼沈傲雪。
只是下一秒,暮念尘不屑一笑,出言提醒:“沈无双,为师问的是你对此画的见解,你为何答非所问?”
“这画……”
沈无双顿了一下,眸光闪过心虚。
她对这幅沉鱼落雁图的见解说白了跟那些人一样,只不过为了出风头,才会说出刚才那番言论。
若是说出来的见解有误,岂不是损坏了她才貌双全的名声?
想到这里,她转身看向坐在角落里的沈傲雪。
“小雪怎么从刚才就一言不发,咱们课堂之上就应该多发表一些自己的见解才是,不如你来说说?”
被突然点名,众人视线齐刷刷地落在了沈傲雪的脸上,眼神中皆是鄙夷。
“让她一个乡下养大的村妇来评价画圣之作,无双,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家这位五小姐了。”
“是啊,虽然是姐妹,可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个则从乡下接回来,怕是她连大字都不认识吧?”
“沈五小姐要是什么都不懂就直说不知道,可别强行解释不懂装懂,玷污了画圣之作哈哈哈……”
……
一群人哄堂大笑,沈无双心中得意,可面上却装出另一副嘴脸。
“你们别这样说小雪,她虽自小在乡间长大,却不代表没有自己的见解呀,她初来乍到,各位休要这样笑话她!”
沈傲雪勾唇冷笑,嘴上口口声声是维护,可刚才分明就是沈无双将她推入众矢之的。
上一世她虽然没有入过国子监,可在一场宴席上也曾有人提到过这幅画的见解,沈无双也是这样当着众人面问她见解。
那时她从未了解过什么古画,被问道了只能既紧张又迷茫,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之后,无论她再怎么用功努力,都会被人当成一无所知、见识浅薄的村妇。
而沈无双在她的衬托下,更显高贵风雅、才貌双绝。
这幅画成了她前世心中的郁结,后来翻遍前朝史料,阅尽了刘钦之的生平事迹,才明白,这画中另有深意。
在众人的嘲讽声中,沈傲雪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镇定自如地对上了暮念尘的视线。
“夫子,我的确有些拙见,若所言有误还望见谅。”
她语气沉着,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卑不亢的清冷之感。
这与众人所想的村妇,完全不一样。
暮念尘单手倚着太阳穴,深邃的桃花眼底泛着幽光,嗓音低沉:“洗耳恭听。”
沈傲雪语气轻缓地娓娓道来:“众所周知,刘钦之是前朝末年生人,他年轻时,前朝还算昌盛,天下安定,但到了晚年时,前朝皇帝未立太子死在了妖妃床榻之间,几位皇子随后发动夺嫡之战,一时间搞得民不聊生、义军四起。”
“刘钦之作为前朝忠良之士,眼看山河破碎、分崩离析,却又无能为力,于是深感痛心与愤恨。”
“当时,占领江东的宁王想要将他收为己用,几次上门拜访,送去数不清的金银珠宝,都被他冷言相拒。”
“宁王恼羞成怒,派人将他抓起来囚禁了十年之久,在他弥留之际,亲手画下了这幅沉鱼落雁图。”
“在我看来,这幅图并非是在抨击或赞美芙姬是红颜祸水,而是在以沉鱼落雁形容他内心对于前朝皇族之争的失望与愤恨。”
“鸿鹄之志未得报效,便因一妖妃而落入凡泥,锦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