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转折发生于两天后的午后。
在李子贤又一次看图纸走神的时候,萧秉安根本忍不住开口喊他:“李兄?你还好吗?”
李子贤猛然回神,看向萧秉安时下意识露出个安抚的笑:“无碍。”
萧秉安却不似之前那样会被他三两个字敷衍过去,这次眉头皱得死紧,大有一副他不交代就不放过他的态度。
“李兄,你近日很不对劲,这样我很担心。”
“无论你在忧心什么,今天都必须告诉我,否则就是不把我当兄弟!”
四目相对,李子贤心中想的却不是感动,反而又生出新的路数来。
“三郎……话不想瞒,我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但总不知道该怎么同你说,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既然你这边说,那我便把你当兄弟,与你坦诚相待!”
他低垂着眼,难得露出几分脆弱和无助的模样,“近段时间,你兄嫂有没有同你说过什么?在家中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萧秉安已经被那几句话镇住,一时没反应过来让李子贤忧心的事会和自家兄嫂有什么关系。
“不曾……大家依旧早出晚归,忙着田里的事情,受累便吃个夜宵或早早睡觉,都同往日一般。”
他扶住李子贤的肩膀,忍不住追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我同你一样在矿上劳作,为何没听到什么传言?”
往常这个时候已经连声安慰的人,这次只是静静看着萧秉安着急的模样。
这人似乎还同之前一般愚钝,加上那股着急的劲,不像是演出来的。
“可能就是因为他们人太好,所以流言才没传开吧,大家也同样信任着他们。”
李子贤这才伸手,反拍拍萧秉安的肩,耐着性子说上一堆安抚的话。
“是吗?”
萧秉安还是直叹气,依旧不能放下心。
“你近几日表现如此反常,现在说没事就没事……”
他甚至还能絮絮叨叨给自己找事。
李子贤已经相信他没有欺骗自己,但现在又衍生出另一个问题。
如果那对夫妻连他也骗过去呢?
毕竟大家都知道,萧秉安性子纯良,平时也不会掩盖情绪。
在有什么计划的时候,为了让事情做得逼真,而故意把萧秉安也当成戏本中的一环。
那他将会是绝佳的演员。
李子贤越想越觉得这就是突破点,那些人一定是发现什么了,特地放个蠢货来拖住自己。
要这么说的话,自己这几天的时间岂不是全耽搁了?!
他越发坐不住,焦躁地过完这一天,匆匆回到自己屋中准备东西。
一定要尽早把童欣柔处理掉,要把人杀掉还好说,问题是尸体怎么处理,之前弄出来的大量痕迹怎么处理。
为解决这个问题,他在天快黑的时候给自己准备好麻袋和剁骨刀,听人说萝卜可以洗掉血迹,他还在自家院子的小菜园里拔出两颗萝卜。
似乎已经准备好一切,他在屋中来回踱步,等着夜色渐渐暗下去。
将近子时,确认周围已经不会有人路过,他才带着那些东西前往关押童欣柔的废弃仓库。
沉沉的大锁再次被打开时,屋内的童欣柔已经因为长期饥饿脱水而虚弱。
她身上的伤口还有好几处发炎,总是哪哪都疼,疼痛和瘙痒顺着血肉钻进心中,引发更多难捱。
她变得越来越焦躁,头发掉得越来越厉害,动不动就要掐自己,不停的撕开身上的伤口,感受着疼痛再一次将自己侵蚀。
被关押在黑暗的环境中太久,许多时候,她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昨天不注意的时候死掉的,还是上次受折磨的时候死的?
又或者是在决定背叛丈夫的时候……难道在那个惊鸿一瞥就交出少女心思的下午,便已奠定结局?
她这几十年,怎么都如梦似的,一晃做下无数个错误的举动,成就荒唐的一生。
在那些飘渺的胡思乱想中,头顶上传来厚重的铁门被推动的声音。
“贱人……”
李子贤心中也满是焦躁,看到童欣柔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更觉得怒从心中起,狠狠一巴掌抽下去,抓着她的头发往墙壁上砸。
“贱人,贱人!给我找来这么多麻烦!去死吧!”
狠狠跺童欣柔胸口几脚,看着她嘴角溢出鲜血,李子贤不想在这里弄上更多难清理的痕迹,索性直接掐住童欣柔的脖子,直接以最大的力气掐紧。
“住手!”
几道仓促的脚步声冲进暗道。
李子贤回头,赫然看见举着火把的萧秉文的脸。
他吓得下意识窜起身,从麻袋里掏出自己提前准备的剁骨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