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萧秉安口中听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李子贤只觉得啼笑皆非。
哪有小叔因为兄嫂吵架,吓得不敢回家住的?
对此,萧秉安同样振振有词:“这才恰恰说明我们家庭氛围好啊!要是互相漠不关心,我才不在意他们吵没吵架呢!”
李子贤懒得搭理他这些歪理,自己把床铺好后抱过来另一床被子,询问他是在地上打地铺,还是要同自己一起睡?
“李兄!如今天气这般寒冷,你怎么舍得让我一个人贴着冰冷的地面……”
“够了!”
李子贤撇着嘴打断他,拿出个搁置的枕头拍拍灰,“各睡各的窝。”
“白天在矿场上忙的脚不沾地已经够累了,怎么回家睡觉还要看你演这出?就当放我一马,赶紧歇着好吗?”
平日里总是笑盈盈的人,此时露出点凶相,萧秉安也不敢再继续折腾他,只能乖乖答应一声,熄灭油灯跟着躺下。
他也不知为何,明明白天已经十分劳累,辗转反侧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也没能睡着。
闭上眼睛还能听到哪里似乎有轻微的碰撞声,又或者是什么东西的敲击声。
声音很轻,像是隔着许多层东西才传过来一丝震动,又像只是被风裹挟着飘过的碎石滚落声。
在又一次翻身后,萧秉安实在睡不着,睁开眼睛小声喊李子贤。
“李兄,你睡着了吗?”
李子贤眼睛都不睁:“睡着了。”
萧秉安嘿嘿傻乐两声。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很细碎的那种砰砰?或者是咚咚,咚——嗡——”
他试图现场表演一段口技来模拟。
李子贤听得直叹气。
“这是分配给矿区苦力的房子,旁边就是矿场,偶尔能听到一点石头被风卷落的声音,那不是再正常不过?”
“三郎,以往真不知道,你临睡这般能折磨人。”
萧秉安这才把脑袋缩回自己的被窝,乖乖闭上眼睛,努力忽视那种挥之不去的奇怪声音。
一晚的时间到底过去,他们早就习惯闻着鸡鸣声起床。
萧秉安打着哈欠起来穿外套:“我还得趁早回趟家,免得爹娘担心,待会儿矿上去找你。”
李子贤自然是点头。
看着那个身影一瘸一拐离开,他才把自己屋子的门锁上,把放油灯和少量装饰物的小架子移开,露出一道暗门。
从暗道往下走,没几步就能看到类似牢房的结构,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形生物被锁链捆着蜷缩在牢房角落里,似乎对来人感到极度恐惧。
“想见你的丈夫?”
他的声音依旧如往日那般亲和,甚至刻意放慢了些,尾音稍有上扬,听着像含笑的调情。
童欣柔大张着嘴表达惊恐和威胁,却只能发出类似气音的嚎叫。
“怎么就是不乖呢?”
他慢慢踱步过去,抓住童欣柔的头发的瞬间猛地用力往后拽,“我就说女人都这样,就是犯贱,是不是?”
那张形容枯槁的脸狰狞扭曲着,努力挥动四肢想要挣扎,却起不到任何作用,就那么被人生生抓着头发往外拖动。
“看来要给你换个住处了。”
在暗室之外的地方,依旧是日渐明显的寒风和不起丝毫作用的阳光蔓延到整个世界,如往日无数个清晨一般。
唯一不同的是,沈星然刚见识过小夫妻闹矛盾的架势,已经不敢再让这两人凑到一块。
林锦云如今在种植区可谓是顶天柱,荒山那么多人还等着她救命,不可能把这人调走。
沈星然就只能在萧秉文身上下功夫。
“二公子!”
他特地起个大早,就是为在萧秉文出发之前先一步赶到,把人拦截下来。
“最近已经陆续有手下人告假回去过年,我这边也快忙不过来,听说你之前跟着军营行进什么都得学一点,那能在我这边帮上忙不?”
他们要干的事情并不难,只是繁琐,要把无数间看上去差不多的屋子查漏补缺,一点点修缮。
是个磨人的活计。
但恰好,萧秉文是个特别沉得下心的,给他一个主题让他集中注意力,他就能沉入其中一整天。
几乎没什么阻碍,沈星然成功把人带到另一边的居民区。
他们修缮房屋的工作已经进行到某个村庄,在干活的时候总能看到来来往往的村民,跟谁对视上就得打声招呼,礼节性的东西,没人把这当回事。
直到一个穿着粉色罗裙的姑娘,站在一栋房屋前,久久不愿离开,引起别人的注意。
她长得实在不差,美目盼兮,巧笑倩兮,一颦一笑虽然带着刻意的感觉,但风情韵味尚在。
“萧二公子。”
就连声音都娇柔婉转,让旁边好些干活的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