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萧母醒来,睁开眼便开始哭,确认林锦云救治过萧秉安,一边觉得心安不少,一边又连连感谢。
救人的事情似乎只是一个插曲,他们依旧每天忙活于田里的事,密切关注田地里的情况。
林锦云还要负责指导附近的村民,总是忙得脚不沾地。
萧秉文担心会有村民心存不服而出现***,嘴上什么都不说,却绝对会让林锦云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林锦云察觉到萧秉文对她态度上的变化,没有一开始那么冷冰冰和疏离,有时候甚至有些亲密。
虽说他们有着夫妻名分,但说到底她只是把他当做合作伙伴,至于感情上的事,现在也只能说是没有利益冲突的朋友,至于其他的,还并没有。
这一点上,她同萧秉文都很有默契,所以谁都不戳破,就这样保有彼此该有的分寸。
几天后,两人踏着黄昏回到院里,林锦云扶着萧秉文坐下,检查时忍不住唠叨他:“前几天腿肉就有再次崩裂的痕迹,现在急着复健干什么?还是先养一阵比较好。”
“不疼。”
萧秉文扫了眼自己的腿,淡淡说了这两个字。
“是老爷回来了吗?”
屋里的萧母披着外套出来,没看到自己担心的人,叹着气打了声招呼,“你们啊,饿不饿?屋里还有些吃的……”
她一边说,一边转身去小厨房打算拿点粗粮给垫垫肚子。
“等等!”萧秉文拄着木棍站起来,“爹还没回来?他去哪儿了?”
按理来说,萧父萧母最近要忙的事情少,他们应该前后脚一起到家才对。
这边又没什么娱乐活动,萧父能去哪?
萧母愁得不行,只摇头:“我哪知道……老爷性子比你们兄弟还要强,我一问,他只是说女人家别打听。唉,我再去热热粮食,让他回来能吃上口暖和的。”
林锦云和萧秉文对视一眼,一股浓郁的不安在心中蔓延开来。
另一边,萧父已经在代替小儿子挖矿。
他并不知道他的儿媳仇恨着他,更不知道面前的官差同他的儿媳早就勾结到一处,那两人正盘算怎么让他也吃点苦头。
明明是最底层的挖矿工人,却要去干技工的活,一旦把需要整齐剥落的矿石挖出一点残缺,他便要受罚,干活时提供的补给也要少上许多。
萧父全都咬牙受下,撑着一把老骨头,把刚剥落的矿石和人一起抬上运输的板车,趁着矿镐喘气。
“那边那个老头,偷懒是不是!”
萧父已经近一个时辰没喝上水,感觉呼吸间快要分不清楚器官里和空气中哪里的灰尘更厚,嗓子里干得发疼,但被人一喊,还是要扯着喉咙回一句:“没有,刚搬完!打算去挖下一块!”
“你把老子当瞎的?”
赵德海迈着大步走过来,一把抢走矿镐,毫不客气地推搡着萧父的肩,把他赶向另一边,“你去把下面被截掉的那些弄上来!”
“懒驴上磨,我看你拉几个小时能干完这些活!干不完就别出来了!”
那是一个类似井的洞口,洞口有一个用木板和绳子做的升降的装置,因为这里比较特殊,很多矿石难运上来,运输途中但凡有一些失误也容易掉下去,这就叫被截在下面。
萧父踉跄着被推到木板上,绳子像是被人直接松掉,木板直坠到底,已经磕到地面,才有人象征性的拉拉绳子。
“哟,没事吧,哥们刚刚手松了。干活去吧!”
他笑嘻嘻的模样和旁边赵德海的脸几乎一模一样,萧父知道他们有心折磨,面无表情地进入矿洞深处。
那些人不肯给他别的工具,他靠蛮力搬了几块,不多时开始自己想办法,用别人遗落在矿洞下面的几个木棍做成个简易的滚轮,大石头堆在上面就能滚着走。
然而那些人既然有意为难,又哪里会这么容易让他成功。他们在往上运的时候会故意松开绳子,或者让木板倾斜,甚至故意把矿石往萧父头上砸。
萧秉文和林锦云就是在这时候过来的,他们通过询问矿区的苦力确认萧父就在附近,沿着边缘找一圈却没发现人。
“恐怕不妙。”萧秉文眼神缓缓扫过那些官差的脸,迅速确定目标,“你们领头的在哪?”
那些人还记得这对夫妻能拿到县令的公章,没敢太直接地和他们作对,把他们带到那个矿井旁边。
赵德海正坐在一把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喝水,一边抿茶叶一边指点:“刚刚不是说砸那个角落打不到他吗,你往旁边再偏点儿!”
官差乖乖调整木板角度。
“打谁?”林锦云快几步过去,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弯着腰扶着矿石一点点运,上头的人却打算拿石头往下砸。
她头一回这么心疼萧父。
“爹!”她喊,“先上来!”
不是她不论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