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帕先生要的是授权。
八十年代正逢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大地,但是人们对知识产权的概念还不深。
帕先生快步走过来,蹲在拉杆箱旁边,用手推推拉杆箱,顺滑的滑动,叫他的眼睛发亮。
“伍万元一次性买断,拉杆滑轮箱的构思授权给他,授权允许他在外国注册专利。之后的任何事情,我都不再参与,全部授权给他,”薛清清说道。
年轻女人对薛清清说道:“五万,你疯了吧?一万块就能成万元户,你知道万元户什么概念吗?”
四周的人,也是小声的指责薛清清:“你没见过钱吗?狮子大开口,你过分了啊!”
“又不是金疙瘩,五万块,疯了吧?”
薛清清目光清冷:“翻译,你把我的话翻译给他,我要不是文盲,我就自己跟他对话了。”
她自爆是文盲。
投向她的目光,越来越多的带了轻蔑之色。
“我能翻译,你要是破坏了外商的合作,你的责任就大了,”年轻女人把薛清清的话翻译给帕先生。
没人看好薛清清。
更没人相信薛清清要五万块,帕先生就会用五万块买个木头箱子。
沈砚云站在一边,目光清冷的望着质疑,嘲笑薛清清的人:“
清清,要不要我找个翻译过来?”
“不用!”薛清清自己的英语还不错,只不过现在她是个“文盲。”
叫人没想到的是,年轻女人翻译完了之后,帕先生竖起大拇指:“OK,OK。”
他朝一个老外一招手。
那老外手里提着一个箱子。
托在手里直接打开。
帕先生拿过五摞百元大钞,递给薛清清,他对翻译说了几句。
年轻女人目光复杂的对薛清清说道:“帕先生现在找个地方,跟你签订授权书和你的委托书。要拍照,录像,留作资料证据。”
八十年代的外国人就这么注意知识产权了,薛清清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沈砚云,见他默默的站在自己的身边,她说道:“现在就可以拍照,录像,这东西是我的,我爱人不可以入镜。”
帕先生做了一个手势。
有人拿着相机和录像机出来。
沈砚云目光锐利的盯着他们手里的东西。
薛清清碰了他一下,这是外商,不是间谍,沈砚云的目光都快要把拿相机和录像机的人剥光了似得。
签订了授权书和委托书,帕先生心满意足,他把签订的资料放进箱子,跟薛清清用力的握手:“谢谢,你给了我绝妙的构思。”
作为
翻译的年轻女人说道:“帕先生说谢谢,你的构思是他今天最大的收获。”
薛清清把五摞大团结交给沈砚云,她把拉杆箱推给帕先生。她对翻译说道:“告诉帕先生,这轮子是特制的,可以爬楼梯,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有电梯,直来直去。”
这位帕先生应该能想到万向轮吧?
翻译这次没有再轻视薛清清,她把薛清清的话翻译给帕先生。
帕先生满眼放光,拉着薛清清的手,使劲的摇。
沈砚云的脸,肉眼可见的沉了:“清清,他还想握着你的手,握多久?”
呕吼?这是吃醋了?
薛清清无语的剜沈砚云一眼,刚收了人家五万块钱那:“说完话就不握了。”
他们两个的对话。
被翻译翻给帕先生。
翻译说道:“这位是薛女士的丈夫,他不喜欢你拉着他妻子的手。”
帕先生松开薛清清的手,说了声对不起,他拿出名片递给薛清清,说了一大串的话。
翻译露出了羡慕的神色:“帕先生说他马上就要回国开发你的新构思,希望你有机会可以去他的国家,或是他下次来东城,还能见到你。”
沈砚云这次没有站到薛清清的背后,他与薛清清并肩而立,对翻译说道:
“朋友来了,我们有好酒。”
薛清清听出沈砚云没说的剩下半句话,忍笑的剜他一眼:“帕先生是很好的朋友!”
刚拿了帕先生的五万块。
卸磨杀驴都没这么快。
帕先生跟薛清清告辞,他提着装了授权书和委托书的皮箱,带着那个拉杆箱当夜买了机票回国去了。
薛清清只能转回木器厂,重新定了一个可以变形的桌子。
沈砚云的口袋鼓囊囊的装着五万块钱:“这下你的烘焙店的本钱应该够了吧?”
“本来是够了,我有了新想法,要挪用一些做别的,”薛清清拍拍沈砚云的口袋,她要先去帝都买两套四合院囤下来。
这是一本万利的投资。
将来就算她的烘焙店不吃香,她卖一套四合院,就能活的很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