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眼底闪过一丝怀疑,他似乎在思考宋温惜的话是真是假。
虽然晏望宸为了她遣散后宫,但也说不好是不是因为她诞下了龙嗣。他可听说,宋温惜登上后位之前,被关入内狱数日,登位之后,又被打入冷宫。
这任谁看了,都难免猜疑,陛下和皇后娘娘,究竟是否情比金坚?
丞相思忖片刻,眸中闪着皎洁的光,又笑着道:“老臣同娘娘并无恩怨,若是皇后娘娘肯配合,或许,老臣能说服裕王,饶娘娘不死。”
“配合什么?”宋温惜问。
“若是娘娘肯将陛下诱到我们的陷阱之中,助我们杀了他……”丞相欲言又止。
宋温惜微微蹙眉:“为何要我亲自杀他?难道丞相没有自信能亲手杀了陛下?”
丞相捋了捋胡子,不愠不恼地道:“老臣有自知之明。”
“陛下身边,有镇国公和国渊侯,还有陈卿安和林策这样的猛将。老臣不过一介文臣,只是有些私兵而已。若是陛下认真应战,恐怕老臣的私兵也抵挡不了。”丞相笑道。
“这也是为何裕王将娘娘掳来,做人质的原因。”他继续道,“娘娘毕竟是太子的生母,若是陛下不救,待太子长大,定会责怪陛下,也落得天下人口舌。”
“所以,臣笃定,陛下定然会来救娘娘,若是娘娘借机杀了陛下……老臣便向裕王请示,留娘娘和太子一命。”丞相胸有成竹地道。
宋温惜被丞相的无耻恶心到,她冷冷地说:“丞相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就算我会一点功夫,可晏望宸并不是那么好杀的。”
“老臣相信娘娘……”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丞相得意地笑了起来:“娘娘,听见了吗?老臣的私兵赶来了,留给娘娘思考的时间不多了”
“丞相!”一个小兵突然跑来,打断了丞相的话。
丞相不满地瞥了一眼小兵,缓缓道:“慌什么,慢慢说。”
小兵却满脸惶恐,飞快地道:“远处来了一队兵马,但是……看上去并不像我们的人,反而像是……像是……”
“像什么!”丞相厉声问。
“像是……林将军的银甲兵……!”小兵慌张地道。
宋温惜心中一喜,难道林策查到了她的踪迹?可她又微微蹙眉,方才陈卿安和晏望宸都未认出她来,林策又怎么可能知道她在这里?
更何况,林策的手还未痊愈……
“什么?!”丞相不可置信地问,“他们怎么会追到这里来?”
他一把抓住小兵,问:“我们的人呢?!”
小兵战战兢兢道:“丞相……我们的人,晚了半个时辰了……”
裕王此时听到动静,也走了过来。
“丞相,我们的兵可是来了?”他面上微微露出一丝喜色。
“裕……裕王,这是……”小兵面露难色,“这好像是林将军的银甲兵……”
“什么?!”裕王一把拎起丞相的领子,“老子的兵呢?你说你的私兵可以助本王杀了晏望宸!为何你的兵迟迟未曾到来!”
丞相也肉眼可见地慌了神:“这……这……老臣的兵,本该在半个时辰之前就到了的……”
裕王将丞相甩在地上,怒吼道:“你现在要本王孤军奋战吗?!”
丞相慌张地跪在地上,他瞥了一眼宋温惜,道:“王爷不必惊慌,我们手上有皇后娘娘!陛下不敢拿我们怎么样!更何况,那林将军,手伤还未痊愈,射不了箭!”
“你……”裕王恨得咬牙切齿,方才两人还谋划着将来的事,眼下就计划落空。
他所有的兵马和土地都被晏望宸收回,他什么都没有,唯有和晏望宸同系的帝王血脉。他必须仰仗有丞相,谁知丞相竟是个靠不住的。
“林策射不了箭,他的银甲兵也不是吃素的!”裕王咒骂道,“你的私兵,可斗得过征战沙场、死人堆里爬回来的银甲兵?”
“更何况,你现在的兵马,都还不够银甲兵杀个尽兴的!”
丞相哑然。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私兵怎么会一直都没赶来……
宋温惜伸长了脖子,朝远方看去。
马蹄声渐近,银甲兵渐渐现出身形。
为首的那人,却并不是林策,而是晏望宸。
宋温惜忽然明白过来,晏望宸看着她的时候,已经将她认了出来。只是不知是怕打草惊蛇,还是早就知道裕王一定拿着匕首威胁着她的性命,他放他们走了。
她心中百感交集,眼底渐渐湿润。
他有一次认出了她。
宋温惜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个策马奔腾的身影。
但不等晏望宸带着兵马靠近,裕王一把将她拉下了马车,然后让人牵来了几匹快马。
宋温惜挣扎不过,被横放在马背之上。裕王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