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长莺早早起来梳洗。
今日回门,总是要穿的正式些才不算失了礼数,缕金丝绣百蝶度花裙显得淡雅端庄,外头再披上妆缎狐欣褶子大氅,保暖贵气。
头发一丝不落全都盘起,干净利落,再簪上几颗饱满圆润的大南珠作为点缀。虽看起来简单,但南珠价贵,比寻常的金银珠钗难得许多。
收拾好之后,紫珠又为她淡淡铺了一层脂粉,脸上虽仍是瘦削,但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
要说她这副身子真是不好,饶是长莺精心养了这几个月了,日日都吃四餐,都依旧没长几斤肉出来,看来要想把身子完全养好,还是任重道远。
等长莺到侯府门口时,谢淮已经早早等在那里。
为了掩人耳目,不被别人看到后说三道四,他便只准备了一辆马车,想着他们三人坐在一辆马车里。
见长莺过来,他便想上前搀着她上马车。
但长莺微微侧身躲过了他的手,她还要看好戏呢,这么早上马车上坐着干嘛。
但谢淮会错了意,只当长莺还在与他置气:“柳长莺,在外面我给你两分薄面,你别蹬鼻子上脸。你越是这样我越不可能喜欢你,你要是以后规规矩矩安安分分的,我尚且考虑考虑和你圆房。”
长莺嘴角抽搐,怎么会有这么自作多情厚颜无耻的人。
宁与同好争高下,不与傻瓜论短长。长莺根本不想与他说话,只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等了约莫半刻钟,谢淮有些着急,他明明都跟长欢说好了早些出门,不然等外头百姓多了起来,叫人看见不好。
长莺当然知道柳长欢是故意磨蹭的,她就是想让全城的百姓都知道她有多受宠多风光。
侯府的排场一向摆的很大,眼看着长街上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凑热闹,谢淮更着急了。
柳长欢终于珊珊登场。
待她走近,人群中顿时传来一阵哄笑声。
一身俏粉色牡丹裙,上头密密麻麻都是金线绣的大朵牡丹,这衣裳做工倒也精致华丽,但就是搭配上满头金钗步摇和艳丽低俗的妆容后,显得整个人就像...
“这宁远侯府的姨娘怎么这么像百花楼的老鸨妈妈啊。”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顿时便像炸开了锅一样,哄笑不止。
柳长欢隔得远,并未听清,待她走近,看见谢淮一脸的怒意,心中疑惑,于是走上前拉住他的手问道:“二郎这是怎么了?”
谢淮心中嫌弃至极,他从前怎么没发现柳长欢品味这么低俗,还有,她是故意来的这么晚,好叫众人看见的吗?
人的心中一旦有了怀疑的影子,那罪名就已经成立。
“哈哈,原来是谢二公子的妾室,原来谢二公子喜欢老鸨子的风格啊。”
“听说谢二这个妾室是原先柳府那个貌若天仙的庶女,怎么今日一看,是个这样的。倒是旁边的大娘子生得端庄秀丽。”
“要不然人家怎么能当大娘子。”
“诶,今日是大娘子回门的日子,怎么还带着个妾室。”
“总归是谢二公子对着老鸨妈妈喜欢的紧...”
听着百姓们说三道四的言论,柳长欢终于意识到不对,她心中慌乱,着急去牵谢淮的手给他解释,但却被狠狠甩开。
谢淮再难忍受那些难听的话,转头骑上了马,招呼柳长莺赶紧上车走。
绿竹和紫珠忙搀扶着长莺上车。
柳长欢想要回头想要质问红玉,却发现早已没了踪影,现下跟着她的是另一个丫鬟。
她只能吃了闷亏独自上车。
进了马车,她急忙将头上的金钗扯下来,但因为插的实在太多,加上发髻繁杂,把头发扯乱了不说还生生拽下了好几缕发丝,疼的她龇牙咧嘴。
似是突然反应过来,她冲长莺质问道:“是你,是你算计我?”
没想到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长莺暗道,不愧是反派女主。
不过她也不怕,冷冷与柳长欢对视:“是又怎样。”
柳长欢气急:“我早就看出来你不对劲了,好你个柳长莺,你好恶毒的心思,红玉呢,你把那个小贱人藏到哪里去了。”
长莺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自然是回家嫁人了,我是二房主母,这满院子下人的身契都在我手上,我想让谁走就让谁走。”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哼,你不就是嫉妒谢淮哥哥喜欢我吗,所以费劲心思让他厌恶我,不过我告诉你,你别痴心妄想了,我只肖稍稍使下手段,谢淮哥哥还是会重新爱我,凭你这个无盐丑妇也想于我争。”柳长欢的伪装自此撕破。
长莺不屑道:“你想多了,谁要跟你争谢淮。”
她想要的才不是那个蠢男人。
但柳长欢并不懂,还当是长莺在死鸭子嘴硬。
到了柳府,柳长欢自知现在的样子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