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隅瞥了眼苏岩身上的围裙,还有旁边打落在地的托盘和酒瓶。
知道苏岩说的都是真的。
只是堂堂沈家夫人,为了两百万,至于到酒吧喝酒吗?
沈宴时随便一台车都不止这个数。
想到那天苏岩身上的伤痕,有旧伤也有新伤。
梁隅瞳孔微震。
“你不是有工作吗?为什么还来这里卖酒?”
苏岩苦笑一声:“设计方案投标失败了,因为我有案底的原因,绩效没了,项目提成也没了。”
沉默良久,梁隅还是问出一句:“你老公不是挺有钱吗?”
苏岩没做回答,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衣衫:“对不起梁总,本来想赚点钱还你,没想到又给你造成新的损失,一起记我账上吧。”
“只是......”
“只是什么?”
苏岩明亮的狐狸眸里闪着晶莹的泪花,楚楚可怜:“只是能不能多给我点时间,我现在实在没有钱还你,不要送我回监狱好不好。”
苏岩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酒水和泪水。
“你的脸怎么回事?”
“脸上?”苏岩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想起来,之前被沈翠霞拿热汤泼过的脸,鲜红的痕迹还没有褪去。
来酒吧之前,她可以擦了很厚的粉底,勉强遮了过去。
刚才她擦脸上的眼泪和酒水,肯定把粉底都擦掉了,露出了猩红的烫痕。
苏岩将手捂在自己脸上:“没,没事。”
“你说谎!”梁隅将她拉拽到洗手间:“把脸洗干净,你以前最讨厌化妆了。”
苏岩从小生得白皙亮丽,素颜就很干净动人,化妆反而显得俗气。
苏岩不想让梁隅看到自己的伤痕,小声说:“没有洗面奶,洗不了。”
“洗掉,给你的债务减少十万。”
“好嘞,马上洗!”听到减少债务,苏岩也顾不得什么脸面奶了。
十万,现在的她要挣多久才能挣到。
苏岩没有洗面奶,准备直接拿洗手台上的洗手液洗。
“你就粗糙成这个样了吗?”梁隅冷声说。
苏岩冷笑一声:“这算什么,在监狱里的时候,能用这洗脸已经是顶级待遇了。”
苏岩的脸洗干净了,脸上猩红的伤痕也露了出来。
汤汁流过的地方并不规则,猩红的疤痕也不规则,看得人胆战心惊。
梁隅眸色微沉:“这是怎么回事。”
苏岩轻松一笑:“没事,洗澡水太烫了,烫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没有伤口,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梁总天色不早了,我这样子也喝不了酒了,我今天先回去了,求求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想办法还你钱的。”
梁隅没作声,苏岩当他答应了,狼狈地逃离了酒吧。
路上的人都对她脸上的疤痕指指点点,苏岩心里却再无波澜。
她已经在最不愿意的人面前掀开了伤疤,这些陌生人的眼光又算什么。
梁隅回到酒吧的工作室。
满脑子都是苏岩那张毁容的脸,还有她说的,在监狱里能用洗手液洗脸已经是顶级待遇了。
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脸被烫的时候一定很疼吧,曾经打针都怕疼的女孩,现在描述烫伤都只是轻描淡写。
曾经娇贵的像豌豆公主的女孩,如今拿洗手液洗脸都觉得是礼遇了。
她会不会后悔嫁给沈宴时了?
不不不,怎么可能,她当初退婚时那毅然决然的模样,就算世界毁灭,她也一定要退。
怎么可能会后悔?
想到这,梁隅忍不住在轻笑一声。
只是女孩楚楚可怜的模样,总是在他脑海里浮现,让他心烦不已。
“阿耀!”
阿耀推门进来:“有什么吩咐少爷。”
“鼎建集团有个投标失败了,你去查查背后是怎么回事。”
“少爷,这是我让曹潇磊举报的。”阿耀一脸得意:“您放心,不会让那个苏岩高兴一秒。”
梁隅一把抓住阿耀的衣领,目光阴鸷:“谁让你这么做的?”
“少少爷,不是您吩咐,要对苏岩特殊关照吗?”阿耀吓的浑身颤抖。
梁隅一噎,放开阿耀。
“你不知道我们和鼎建有项目合作吗?你伤害鼎建就是伤害我们。”
阿耀一脸惊讶,和鼎建的合作对梁氏集团而言,那就是九牛一毛。
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关心鼎建的发展了。
阿耀唯唯诺诺地说:“我这就去处理,让他们方案通过。”
“嗯。”梁隅头也不抬。
阿耀临走前,小心翼翼问了一嘴:“那对苏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