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见谢周生从轿中出来,忍不住地抱怨:“我听说翰林院编修是个闲职来着,怎么你回来得这样晚?儿啊,你老实同为娘说,你是不是被你的那些同僚们排挤了?”
谢周生中了探花后便从京郊搬到了城中。
本是住不起这三进的宅院,也使不起随从的。
是那日谢周生在朝堂上献出策论,得了皇帝喜欢,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他现下的状况,当场便赏赐了黄金百两,并这座三进的宅院和几个随从。
又因他中了探花,让苏软软更是青眼有加,为了表示欣赏重视,将李氏也放了回来。
如今的李氏虽不如在通州当通判夫人时的穿金戴银,却也是过得滋润无比。
前些日子,她还去找她那弟弟和弟媳炫耀一番,出了一些恶气。
虽说因为几个月的穷苦摧残,长了痕迹的脸依旧没有恢复,但气色和精气神都好了不少。
谢周生取下官帽,有些疲倦地说:“是闲职才更要做好分内之事,今日只是有事耽搁了时辰,母亲不要多想。”
李氏不懂官场上的事情,只是心疼自家儿子,现在见谢周生这样说便也不再问了:“都这么晚了,我儿肯定饿了,我已经让人去热饭了,等一下便能吃。”
谢周生点点头,到西侧间脱下朝服,换上家常深衣,又净了手脸,自去正堂用饭。
这会儿饭食也已经热好。
有两个丫头端着饭食送过来,其中一个脸生得很。
李氏解释道:“这丫头是我今个儿刚买的,便宜,才八百文。”
谢周生点点头:“这些事母亲做主便是。”
丫头上了饭便退下去了。
无人注意,一个玄黑小纸人从丫头的发间跳到了谢周生肩头上。
他换上的常服颜色较深,纸人贴上去能跟布料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纸人安安稳稳地趴在谢周生肩头上,看着他在李氏的唠叨中用完了饭。
又去看了谢运生和谢宝生。
谢运生歪斜在床上在跟伺候他的小厮打吊牌。
脸上的疙瘩虽然还没消下去,也还是疼,但精神好了许多。
谢周生为他请了名医,吃上了名贵的药。
又有人伺候。
他自觉身体很快就能痊愈,因此心情愉悦,连带着精气神也好。
瞧见谢周生过来看他,还有心情同他说上几句话。
谢周生面上看不出什么,心中却在叹息。
花柳病治不好。
那些名贵的汤药也只是能缓解一二,犹如吊在驴面前的胡萝卜,给人希望罢了。
若是那位苏小姐还能给出一株植,或许还有痊愈的可能。
只是这种宝物,哪里能轻易的就送出去。
她能给出一株也是机缘巧合,因着琉璃的缘故。
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琉璃了。
谢周生在谢运生房里略坐了会儿,去了谢宝生的房间。
他已经睡下了。
房间里乱的像被人抢劫过,可见他白日里是怎么折腾的。
伺候他的妈妈还没来得及收整。
只怕吵醒了他又要闹得人不得安宁。
谢宝生这病症也没治好。
脑疾向来难治,谢周生也没办法,只能再去寻医。
看过兄长和幼弟之后,谢周生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院子里只有两个丫鬟,帮他打理内务。
此时已经备好了热水。
谢周生沐浴过后,换上一身月白寝袍,去了书房。
书房有一净室。
谢周生举着烛火走进去。
柔和的光亮笼罩了这方寸之地。
两面墙壁挂满了女子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