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和谢运生盘算着谢周生的婚事,想借谢周生重新站起来。
却不知谢周生已经准备放弃他们了。
“赎罪”二字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父母兄弟那样对待琉璃,她必定会恨他们。
他想留在她身边,想将她禁锢在身边一生一世,除了血亲的阻碍,还有苛待她的父母兄弟。
她若是能谅解他们,亦或是不闻不问,各自安好,那自然皆大欢喜。
但应是不能,那么他会同她站在一起。
他能做的不多了。
现在只能尽力补偿大哥他们,以及祈祷琉璃不要那么快对他们出手。
那么他们才能过上几天好日子。
谢周生帮谢运生擦洗完身子,又帮着李氏给谢宝生也洗了一遍。
这才草草吃了两口干饼,而后给自己烧水好生清洗一番。
次日,谢周生将李氏送走,敲了敲邻居婶子的门。
婶子打开门,见是他便问道:“运生啊,有什么事啊?”
谢周生拱手作了一礼道:“想请婶子帮个忙,我娘在外当差寻常回不来,我会考结束,这两日也要在外寻差事,家中大哥和小弟的饭食无人照料,婶子若是有空,过来喂他们中晚两顿饭,饭食不挑什么,婶子家做什么给他们吃什么便好。
一月给婶子七百文钱,婶子可愿意?”
只用喂两顿饭,还不挑饭食,又在自己家隔壁,简直就是顺带手的事情,一月能额外收入七百文。
没有人会不答应。
婶子当即便同意了。
谢周生又着重讲了谢运生和谢宝生的情况,跟婶子商量好之后,道了谢,又回去看了看谢运生和谢宝生,这才出去。
他识文断字又通文墨,模样也不差,入城后很快就在一家布庄找了个账房的活。
一月三两银子的工钱,不管吃住,不多但距离周云观很近,谢周生是很满意的。
至此,他晚上收工会先去周云观上炷香,那时道观也要闭门了,他会帮着游思远收拾残局。
而后才会回去,给自己煮碗豆饭,为谢运生和谢宝生擦洗身子。
等他自己洗完,已是深夜。
次日又要早起煮豆饭给谢运生和谢宝生吃。
循环往复如此过了一个月。
四月十五。
阳光明媚的一日,也是放榜的好日子。
贡院西墙早就有参加会试的举子在等着了。
待辰时杏榜张贴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是人山人海了。
谢周生也在人群之中。
榜首前三名很显眼,谢运生的名字在第三位。
谢周生又往后仔细地看了一遍,心才渐渐放下去。
通州来的举子就只有他考上了贡士。
那么后面的殿试就不必担心被认出来了。
守在杏榜旁的官吏敲着锣提醒考中的贡士们,三日后需得参加殿试。
谢周生不准备多留,低头转身离开之时,前路被人挡住,一道女声随之响起。
“谢运生,这次总算见到你了,怎么样,考上了吗?”
谢周生抬起脸,见苏软软和李氏站在他面前。
李氏满脸的激动和忐忑,双手紧扣着问:“周,咳咳,运生啊,你考中了吗?”
谢周生眉头微皱,借口这里人多杂乱将两人带到僻静处,又不动声色地往四周看看,没发现有人注意到这边才道:“中了,第三名。”
李氏的腿都有些软,双手抓着谢周生的胳膊:“第几名?你说你中了第几名?”
苏软软也很是惊喜:“第三名!那不就是探花了!”
他长得又这么好看,探花之名实至名归啊。
她苏软软的眼光可真好,随手投资的一个帅哥,竟然这么有出息!
将来进入官场当个权臣,也算是她的退路了。
王爷那个大猪蹄子敢对她不好,她就跑去找谢运生,让他着急去!
还有那个谢琉璃!
她想让人家谢家生不如死,可人家偏偏越过越好。
她却无计可施。
看来也就是个纸糊的,会唬人罢了!
其实没什么大本事!
哼,待她的权臣羽翼丰满,必定要让他先除了谢琉璃那个该死的女人!
谢周生不知道苏软软心中所想,回道:“探花乃是一甲第三名,还需殿试过后才能知晓,现在便下定论还为时过早。”
他看了眼已经激动得浑身颤抖的李氏,怕她没分寸,招来人注意,便借着苏软软转移话题,拱手继续道:“姑娘仁心,会试前后至放榜都放我娘出来见我,运生感激不尽。”
苏软软心里美滋滋的,正要说话,李氏忽然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