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鸡飞狗跳过后,李氏吃了饭,令车夫守门,两个老妈子守着谢运生,谢周生,自己则带着谢宝生早早睡了。
火炉小锅是她们路上不便的时候生火造饭用的。
做出来的饭食只够李氏母子四人吃的。
也幸好是谢周生时常昏迷,能喂进去的东西不多。
车夫三人才能捡到这漏出来的一点。
不然就只能喝洗锅水了。
此时,三人静静地坐在火炉旁。
为了省灯油钱,堂屋没有点灯,黑洞洞的,只有火炉里剩下的一点余烬还冒着星星点点的红光。
良久。
年轻一点的老妈子开口道:“李氏不拿咱们当人,我待不下去了,你们呢?走不走?”
车夫有些惊讶她会这样想。
本以为会是联合起来让李氏吃点苦头,让她宽容一些,把月钱给了就行了。
没想到她这就要走。
车夫有些犹豫:“可是咱们的卖身契还在夫人手里,还有他那兄弟可是个京官,抓咱们肯定容易,到时候咱们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年轻一点的老妈子不屑地呸了声:“她那兄弟是京官不假,可你瞧他那宅子的门脸,小门小户的,想来在这京城也不是什么显赫的人家。而且白日里,李氏是怎么被人家赶出来的,你难道没看见?
他怎么会为了这么个落魄姐姐,费时费力地来抓咱们?”
确实是这个道理。
车夫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卖身契怎么办?卖身契在她手里,咱们就是走了,也没地方去啊!”
年轻一点的老妈子哼了声,看一眼年老的老妈子:“老姐姐,你怎么说?”
年老的老妈子一直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睡着。
此刻才缓缓睁开眼睛道:“她不仁,咱们也不用讲义气。既然要走,就不要留把柄!”
车夫打了个寒战:“你,你们要杀了夫人吗?”
………
两个老妈子都很无语。
年轻一点的低声骂道:“你个傻蛋,杀人是要偿命的!人命官司,官府肯定会派人抓咱们,你想死,我们可不想!”
被骂了这一下,车夫倒是灵性了:“偷!咱们可以把卖身契偷出来!”
见他终于说到正题了,两个老妈子点点头道:“我们毕竟是贴身服侍李氏的,知道她的睡觉习惯,手也轻不容易惊动她,偷卖身契这事交给我们,你到外面看着点门,别让人进来,这会子还有人没睡下,别有谁不长眼在节骨眼上过来敲门可就完了。”
车夫连忙点头,三两下喝完自己碗里的清汤粥,出去看门去了。
两个老妈子则是蹑手蹑脚走到李氏的房门前,悄悄地推开了房门。
这房间其实是有门闩的,不过两人在收拾房间的时候,故意给破坏了。
现在进来的才这么顺畅。
房间里没有灯。
但两个老妈子在黑洞洞的前堂坐了那么久,早就适应了黑暗。
房间里的一切大致还是看得清的。
李氏侧卧在外面,鼾声粗重。
谢宝生睡在里头,也没什么动静。
两人一个蹑手蹑脚走去床边悄悄掂起李氏脱下的外袍搜检。
一个蹑手蹑脚走去装着行囊的箱笼里搜检。
过了一会儿。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年老的老妈妈拉过年轻的,冲着箱笼比划了一下,示意她把它搬出去。
自己则搓了搓手,又放到咯吱窝暖了一会儿,而后才掀开李氏的被角,一点一点伸手进去,往她胸口处摸。
果然,刚一碰到,那厚厚鼓鼓的触感就穿了过来。
年老的老妈子按捺住激荡的心绪,又把手抽了回来,在妆台上寻了把小剪子。
再次一点一点伸进去,将李氏胸前的一大片布全都剪了下来,掏出来。
凑到眼前一看,那是厚厚的一沓银票。
年老的老妈子心都要跳出来了。
赶紧将银票塞进自己胸口,有种想拿着这钱赶紧走的冲动。
但是卖身契还没找到。
她只得再次按捺住激荡的心绪,继续伸手去摸。
好在李氏累坏了。
睡得像死猪,鼾声就没停过。
在年轻一些的老妈子将箱笼搬光之后,她也从李氏身上摸到了卖身契。
那卖身契被她藏在裤腰里,叠得长长一条,用针线缝着。
如果不是她心细,还真发现不了。
除此之外还又多搜出几张银票。
两个老妈子一起出了房间。
年轻一些的迫不及待地问:“卖身契呢?”
年老的怕生事端,也没多话,立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