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当时他是被周润才迎进府说话的,周围都是周润才的家仆,偏偏他身边的兴儿旺儿因为得罪了薛老太傅,被谢文山下令拖下去绑起来等着送给老太傅发落。
他是一个人去的。
周润才的家仆自然都是听周润才的话,哪里会替他说句公道话。
这下竟是没个人证了!
“昨晚我是独自去周润才府上的,还钱的时候身边都是周润才的家仆,并不曾注意他们长什么样子……”谢运生强自解释道。
周润才道:“大爷不记得没关系,小人可以让我府上的所有奴仆都过来为大爷作证,只要大爷真的还钱了,绝对没人能冤了大爷去!”
“你他妈的放屁!”谢运生终于忍不住骂道,“那都是你的家仆,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气得胸膛鼓涨,又冲堂上的孟成济急道:“老爷,您不能只听信他一面之词啊,若照他这样,那我也可以说我从来没收过他十万两,我也能让我府上的家仆来为我作证!”
“你当本知府是傻子吗!”孟成济不悦地拿起桌案上的纸张递给旁边的书吏,“这难道不是你签的字据?”
书吏将那纸张拿到谢运生身边,只见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他欲将府中天仙模样的孤女卖与周润才为妾,已收周润才定金十万两。
下面还有他按下的指印。
谢运生心中咯噔一下,糟了,他竟是把这事给忘了!
“谢运生,这可是你签字按手印的字据?”孟成济问道。
“不,不……”谢运生想否认,可自己一进来就已经说把十万两还给了周润才,这不就是等于承认了这张字据吗!
他心神大乱之下,只得扭过脸往外面看,想跟谢文山求助。
谢文山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此刻脸色也黑沉沉的。
他是真没想到他这个儿子能蠢成这样!
竟写下这种东西叫人拿住了把柄!
不过,那周润才果然是个泼才,竟然能将运生逼到这种境地!
谢文山眼似含毒地看了周润才一眼,走到衙门后堂召来一个书吏道:“你去前面跟大老爷说,我有要事要跟大老爷回禀。”
谢文山是通州的三把手,书吏也不敢不听,悄悄溜进去在孟成济耳边耳语了两句。
孟成济知道谢文山定是要给他儿子说情的。
心里不禁一阵的不耐烦。
这个谢文山会钻营,平日里使银子也多,他看着顺眼用着也还算顺手,同知之位空缺下来,倒是也想把他提拔到身边。
奈何他这儿子是真不省心,竟惹上了周润才!
这人要是个普通商人还好说,偏偏他每年不知道往京城撒多少银子,连宫里也有他的人。
跟他杠上,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谢运生父子也不过就是在京城有个五品的武官小舅子。
也不掂量掂量后果,竟还有脸到他这里求情。
孟成济没有搭理书吏,直接当堂判谢运生限期归还周润才十万两。
谢文山在后堂听见,差点没被气背过去!
好个孟成济,竟然这么偏袒周润才。
不就是打量着周润才背后有人吗!
这泼才背后有人,难道他背后就无人吗!
他背后之人可是太子殿下!
谢文山命书吏搬来一个圈椅,就黑沉着脸坐在后堂的穿堂口等着。
不多时,已经做好判决的孟成济从前堂下来,冷不防看到坐在穿堂口正中央的谢文山,被吓了一大跳:“你,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谢文山并没有起身,依旧黑沉着脸,冷道:“下官想问问孟大人为什么要偏袒周润才!”
孟成济愣住了,左右看看,又看回谢文山:“你这是在跟我说话?”
不怪孟成济吃惊。
之前,谢文山在他面前连说话声音都不敢放大,他站着谢文山不敢坐,他坐着谢文山就在一旁奉茶。
谄媚得连宫里的那些个太监都比不上。
现在竟然敢这么跟他说话!
孟成济却不知道,谢文山自以为薛老太傅即将纳谢琉璃为妾,那就等于跟太子扯上了关系,他的一颗心空前的胀大,别说孟成济一个知府。
就是京官他现在也不会放在眼里。
“孟大人,我知道你是忌惮那周润才后面有人,可下官身后也不是空无一物!”
谢文山自觉有了太子做靠山,又亲眼看着自己家被一个下九流的商人欺辱,心中愤怒与自负挤压在一起,竟将他催昏了头脑,做出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举动。
孟成济都要被气笑了:“那你快说说,你背后的人是谁?”
“下官方才让书吏去跟孟大人传话,便是要告诉孟大人此事,下官之女谢琉璃不日将嫁与薛老太傅为妾。”谢文山缓缓站起身,冷哼道,